巖菲瞪著他道“難道不是嗎你當年可是寧愿多判幾年,也沒有把她供出來。”
他當時避重就輕地回妹妹道“她當時只負責出錢,其他的事都是我在負責,如果被逮到,也是我不小心造成的紕漏,我怎么好把她攀扯出來”
妹妹一語中的地道“哥,她對對你有什么恩情嗎本就是一起做生意,風險難道不是共擔嗎不過,她是怎么做到,事后那樣理所當然的”
他當時沒有再和妹妹爭辯,因為他想起,十多年前,他其實是有幾分喜歡楊冬青的。
但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后來楊冬青結婚,他自然而然打消了念頭。
妹妹又提醒他道“哥,不管你以前有沒有想法,以后我希望你和這個人最多保持在同學的距離之內。我想象不出,我和愛立、楊冬青待一塊的場景。”
他先前只認為,是妹妹對楊冬青有偏見,但是她提到了沈家,事情又不一樣了。
父母說,他在農場的那幾年,沈家對他們一家照顧頗多,就是遠在青市的姑姑,當年如果不是巖菲的小姑子幫忙搭了手,怕是一家人早就餓死了。他起初還覺得父母的說辭有些夸張,無親無故的倆個人,就算沈愛立有些好心,對姑姑一家的幫助也是有限的。
直到1974年,沈愛立的孩子被偷走,是表弟左學武帶著倆個朋友幫忙搶回來的,他起初也以為只是偶然、碰巧,直到后來學武私下和他說,漢城解放西路那一帶有特務,和他一起的張哥早就隱隱綽綽知道一點,但是不知道是誰。
那天,那個女同志抱著慶慶去了解放西路,他們就猜到可能和特務有關系,他們搶人的時候,特別怕有人在暗地里給他們放冷槍。但是這些,學武并沒有和沈愛立夫妻倆說,學武告訴他“哥,那一年如果不是愛立姐,我媽可能命都沒了。我媽要是走了,我一個半大小子,偷也能填飽肚子,可我妹妹怎么辦呢她當時才六歲。”
不僅是學武不敢想象,連他也不敢想象,如果姑姑真的出了事,學武和亞亞流離失所,他出來以后,會怎么痛恨自己因為他的無能、貪心,造成了家人的悲劇。他要是老老實實在家種地,一家人的生活至少平穩的。
妹妹和他聊過以后,他再在鎮上遇到楊冬青,都會刻意避開。
從國營飯店出來以后,余小玲和丈夫道“我聽你說來,楊冬青也是挺有野心和膽量的,當年你都不敢再碰黑市,她還一頭扎進去了。現在在縣里盤了這樣一家飯店,要是好好經營的話,她以后應該也不會差。”
宋巖生點點頭,“大概吧”
第二天一早,倆人就離開了宜縣,前往南方。宋巖生這次回來,動靜并不大,但是再隔十年,當他回來給村里修了一條路,又在縣里建商場、搞商品房以后,整個宜縣都知道,他們縣里有一個宋老板,是最早一批去深城,在那發的家。
而彼時的“冬青酒家”店面擴大了一倍,但是縣城里的飯店、商場像雨后春筍一樣冒出來,店里的生意日漸下滑。
她有心想籌錢,在新的商場里開一家,但是近些年來擴大店面,加上給弟弟妹妹出結婚、置房、安排工作的花銷,她手里并沒有多少余錢。
她想,如果當初和宋巖生合作的話,或者在他入獄的時候,對他的家人雪中送炭一下,現在她也不用為資金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