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閻秋司聞言收回目光,遙遙的望著前方茫茫的雪地,嘴里喃喃的說著“是我做錯了是我做錯了”
林傾白望著閻秋司少年般青雉的面容,閉上了眼睛,淺吸了一口氣。
時至今日,兩敗俱傷,是誰都不想要看見的結局。
如今他將閻秋司逼到了噬魂嶺,只需要再補上一擊,魔皇閻秋司就會魂丹破碎,魂飛魄散。
只是閻秋司畢竟還年少。
林傾白殺過兇獸,殺過厲鬼,殺過惡徒,什么都殺過,卻唯獨沒有殺過此般年少的少年郎。
不過是一千五百歲的年紀
他若是生在仙族,此時正應該是在仙族那顆最大的槐楊樹下練武,有師尊的說教叱責,有師兄弟的嬉笑打鬧,更有爹娘的關切嘮叨。
朝陽初起,綠蔭苒苒,少年美好。
絕不是像如今這般孤身一人被逼上絕路,一身殘破,滿目血腥。
想到這里林傾白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頭,說“錯就是錯,但你若是肯改過自新,我可以留你一命。”
閻秋司肩膀一頓,滿眼不敢置信的問“真的”
林傾白點了點頭。
“哪怕我十惡不赦”
“你還年少,知錯就改尚且不晚,若你肯將斷魂崖的結界打開,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林傾白說罷便望向了閻秋司身后。
在閻秋司身后有一道萬丈之深的懸崖,這個懸崖由噬魂嶺而斷,便叫斷魂崖。
此崖寬約十丈,深不見底,猶如通往無間地獄的入口,兩壁覆蓋著尖銳的冰凌,無人進入后還能活著出來。
然而懸崖下面卻有魔族一半的魔物正在冬眠。
魔界的魔物分為上中下三階,下階魔物不會說話,無人類的意識,猶如凡間的牲畜一般,只知吃肉喝血。
而中階、上階魔物則完全不同,它們要么是上古魔物,法力高強,要么可以化為人形,法力與智慧兼備。
這三階魔物中只有下階魔物不需要冬眠,中階和高階生物皆要冬眠。
冬眠時長三百年,冬眠期間不可踏出斷魂崖半步,否則它們會在五日之內快速死亡。
這也是為什么仙族選擇在這個時候進攻魔族。
若是魔族所有的魔物都在,仙族絕不可能在三個月之內將閻秋司逼到如此破敗之境。
在斷魂崖之上,落有一層結界保護魔物冬眠。
此結界堅不可摧,固若金湯,唯有魔皇可解。
斷魂崖下魔物戰力太強。
若是要留閻秋司在世,必要斷其后路,命其解開結界,將斷魂崖下所有的魔物盡數淬滅。
魔物,魔皇。
二者,只可容其一。
閻秋司聽聞林傾白當真愿放了他,再也顧不得其他。
他從衣襟里掏出一塊森綠色的令牌,將令牌呈在林傾白身前“仙尊,這塊令牌是結界牌,只需要將它扔下懸崖,結界自然可滅,還望仙尊解開結界后,可以兌現自己的諾言,放我一條生路。”
林傾白望了望閻秋司手中的令牌,又望向閻秋司那雙無暇瀲滟的眼眸,抬手要去拿那塊令牌。
誰知林傾白的指尖剛觸及到令牌,令牌瞬間化為烏有。
閻秋司臉色驟變,只見他一躍而起,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的速度似風一般,一把反握住了林傾白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了林傾白的脖頸,接著一個轉身就帶著林傾白飛上了半空。
“師尊”
“仙尊”
這場變故來的太突然了,下面的人高聲的大呼著,叫嚷著。
林傾白和閻秋司二人高懸空中,他們的距離很近,閻秋司臉上早已沒有方才可憐虛弱的模樣,他歪著頭笑吟吟的說道“可是仙尊,事到如今我卻沒有打算放過我自己,也沒有打算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