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安說著道“之前我在潛州軍營之時也曾照顧傷員,那時我們一起睡在通鋪上,也并無任何的不妥,如今我明知師父不舒服,自然是沒有走的道理,況且我的師父身體不適,我徹夜伺候著,又有誰敢說他言”
郗安說的義正言辭,若是林傾白再多說,反而是顯得他心虛了。
林傾白咬緊了嘴巴,耳朵尖紅的都要滴血,他陡然慶幸現下殿中一片黑暗,郗安看不見他這般燒紅的模樣。
同時他又對此很懊惱。
于是他掙扎著在郗安的懷里翻過身,后腦勺對著郗安,冷聲說“我要睡了,不許吵我。”
說完林傾白就將下半張臉埋在了被子里,高冷的不再多說一句話了。
郗安笑了笑,說“是。”
一連幾日郗安都是以照顧林傾白的身體為名,晚上歇在了林傾白的寢室里。
林傾白與郗安一向師徒情深,這件事也并無人覺得不妥。
直到有一日的早晨,郗安用早膳之時,卻見郗安一反常態的沒有去軍營,而是坐在了案幾前等著林傾白一起用膳。
林傾白怔了怔,覺得有些稀奇,他問道“今日為何沒有去軍營”
郗安為林傾白倒了一盞茶,將暖茶遞到了林傾白掌中,說“前些日子南營在四大營騎射比賽中奪得了頭籌,今日獎勵他們休沐一日。”
林傾白也聽聞了此事,點了點頭坐下來用膳了。
一直到二人將早膳用完,一個下人走了進來,對林傾白和郗安行禮。
那個人是林傾白放在宮里傳信的人,一般只有宮中發生了大事情,才會前來府中告知林傾白。
林傾白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淡聲的說“說吧。”
下人便拱著手,說起了今日宮里發生的事情。
“稟王爺,昨日喬貴妃被打入冷宮了。”
林傾白聞言眉頭一挑,問道“發生何事”
喬貴妃是如今最為得寵的貴妃,出生高貴,從入宮以來一路扶搖直上,膝下有兩子,皇上對其寵愛有加,比皇后更甚,常有傳言說皇上可能要立喬貴妃之子為太子。
如此深得皇上寵愛之人,又怎的突然被打入了冷宮。
“聽聞是昨日有人查出喬貴妃當年陷害二皇子的證據。”
“二皇子”林傾白皺了皺眉,骨節分明的指尖撫在桌面上,下意識的輕點著。
二皇子是皇上的嫡長子,自小聰慧過人,懂事聽話,是最有可能繼承儲君之位的人。
然而在四年前,二皇子忽然得了一種怪病,起初的時候晚上常常做噩夢,滿身的大汗的從夢中驚醒,說是可以看見鬼。
那時大家都以為是孩子小,晚上一個人睡覺害怕,可是后來事情越來越嚴重,直到二皇子開始變得瘋瘋癲癲,神色恍惚,這才慌忙請了太醫來看。
太醫看過之后,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幾個太醫商量了半天,鄭重其事的開了幾服藥。
然而二皇子服用了多日,不僅沒有效果,病情反而越演越烈,他認不清人,不敢出門,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傻笑的癡傻之人。
二皇子變成如此,皇上氣憤不已,命太醫們尋找原因,太醫們研究了多日,最后只得出說這是二皇子打娘胎里就帶著的隱疾,小時候與尋常人無疑,到了一定的歲數就會發病。
太醫的這一番說辭,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皇后的身上,此后皇上便于皇后愈加的生分了。
而如今這個陳年舊事卻又被重新翻了出來,說是喬貴妃所為,屬實是令人不解。
林傾白問“如何查出”
“是喬貴妃手下的一個丫鬟主動告發的,她說是喬貴妃命她給二皇子的熏香中加了一種西域毒藥,無色無味,長期吸食可以令人神思恍惚,藥是喬貴妃之兄戶部彭尚書給的,之后喬貴妃再與方太醫串通將事情推到了皇后娘娘身上,皇上聽聞此事后立刻命人去查,查實后屬實,勃然大怒,將方太醫和彭尚書投入大牢,喬貴妃貶為庶人,終身在冷宮不得出。”
林傾白聽完這件事情,沉默了許久,又問“那丫鬟為何忽然要告發喬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