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朝才平復了赤熯之亂,如今兵力儲備不足,更要謹防西域這邊的異動,正因為此皇上才對此次的接見尤為重視,生怕讓西域之人見了京城的短處,猛地咬上一口。
到了元月十九日,西域使臣進京。
在朝堂之上,雙方互相贈送了珍貴的寶物特產。
西域使臣也當眾表示西域在日后也會以阜朝馬首是瞻,絕無異心。
正在大家皆大歡喜之時,那使臣站在朝堂之上,又忽而跪地拱手道“陛下,我們的西楚王對于和阜朝的友誼很是重視,前朝有琳月公主做我們的王妃,我們深感榮幸,如今我們少王已經到了娶妻的年歲,他驍勇善戰,文采容貌俱佳,不知能否與阜朝最為尊貴的公主結之良緣,你我兩國的緣分也可續締百年。”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皆是鴉雀無聲,無人敢出一語。
皇上面色瞬間不好看了。
他在朝堂之上坐了半響,繼而笑著說“使臣這個提議確實不錯,只是我朝中的公主多半是嬌生慣養,且都年少驕縱,不及當年前朝琳月公主的半分風貌,只怕配不上少王,更會另西楚王和少王失望。”
使臣卻繼續道“陛下,聽聞您有一位晴公主,這位公主文采容貌具是上等,且年歲也與我們少王相當,不知陛下可舍得”
又是一陣沉默,皇上哈哈一笑應道“舍得自然是舍得,只是晴公主已經長大,我作為父親也摸不透她的心思,只怕若她心中已有如意之人,到時負了少王。”
這時朝中的大臣都不由的看向了越輝,而越輝卻目光依舊,仿佛未有所感一般。
那使臣卻并無半分退意“若是晴公主有情投意合之人,我們少王也定不會阻了其姻緣,只是我們是懷揣著十二分的誠意來與陛下聯姻,還望陛下能坦誠相待。”
皇上笑著說“那是自然。”
雙方這番商討面上瞧著是云淡風氣,實則卻是綿里藏針,退了朝之后大臣之間更是議論紛紛。
而后在朝堂上使臣又不經意的提了幾次和親之事,皇上皆是沒有明確的應答,一拖再拖。
這日林傾白下了朝,出來晚了些,聽見前面兩個大臣小聲的議論著。
“我覺得如今啊怕是越將軍的勢頭馬上就要高過郗將軍了。”
“李尚書,此言怎講”
“你知道皇上為何到如今都不松口和親之事嗎”
“許是因為陛下舍不得晴公主遠嫁西域。”
“唉,也而并非全部如此啊,林統領。朝中誰不知道晴公主心儀的人是誰,如今越將軍在朝中乃是大勢,若是將公主嫁給他,正好可以拉攏他的勢力,陛下應是想著這件事情。”
林統領想了想說“這倒也是,到時若是越將軍娶了晴公主,那可是駙馬了,這勢力可遠不是郗將軍可以比擬的唉,看來這朝廷的風向又要變了啊。”
李尚書也嘆了口氣說“那可不,你可別忘了現在還空懸著的吏部和巡防營,若是越輝成了駙馬,這兩個之中至少有一個能被他收入囊中。”
林傾白聽見了這番說辭,轉過身看向了郗安,郗安正走在階梯的另一邊,與林傾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這里的議論聲,只是望向了林傾白,然后對林傾白笑了笑。
果然沒過幾日,在早朝之時皇上正式的提到了和親的事情。
“想必大家都知道西域使臣對我朝提出和親的事宜,在朕的女兒之中只有晴公主年歲與身份最為合適,乃是此次最適合去和親的公主,公主和親雖只是嫁娶之事,但事關我朝與西域之間的兩國邦交,我想知道大家對此可有意見”
皇上的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望向了越輝。
正如皇上所言,和親之事事關兩國之間的邦交,又有何人敢發表意見,而皇上今日說的這番話不過是試一試越輝對晴公主可有這番嫁娶的心意。
而越輝卻是立于朝臣的隊首,穿著一身玄色衣袍。
與周圍大臣或是議論或是打量的目光不同,他還是以往那副冷冷冰冰的模樣,目視著前方,仿佛沒有聽見方才皇上說的話一般。
皇上傾著身子,手撐在案幾之上,目光望著越輝,又問了一次“不知可有人反對啊”
越輝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候一個大臣討好皇上,趁機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臣有一提議不知可取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