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整個王府都被郗安封鎖了起來。
所有的人不準出府,外面的人也不能進來。
林傾白更是連下人都不如。
下人好歹還能在院中活動,而他只能被囚在寢殿內,半步都離不得。
王府中的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當真以為林傾白是得了風寒,見不得風所以連大門都出不了。
至于朝堂上的人都忙的焦頭爛額。
一邊是劉尚書和周侍郎滿門被殺的事情,另一面是郗安和珉公主的婚期將近。
這么多的事情都壓在了朝廷的身上,自然也沒有人會去記掛云王爺這個病秧子是不是又生了什么病。
郗安提防著林傾白,就連每日給他送飯的人都換成了郗安的侍衛。
那些侍衛每日都守在林傾白的府門口,就連一只蚊子都難以飛到殿中。
林傾白便開始不吃飯。
每日侍衛來送飯,林傾白都坐在案幾前像個雕塑般一言不發。
過了半個時辰,侍衛再進來收拾碗筷時,發現那些膳食依舊原封不動的擺在原位。
這件事不出兩日郗安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郗安風塵仆仆的來到了林傾白的寢殿中,身上還穿著軍營的鎧甲。
林傾白坐在案幾前,他便坐在林傾白的對面。
侍衛上了兩份晚膳,一份放在郗安面前,一份放在了林傾白面前。
林傾白不愿看見郗安,便閉上了眼睛。
“吃飯。”
郗安沉著聲音說。
林傾白如同沒聽見一般,甚至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穿著一身白衣,就坐在郗安的對面,不過是抬手就可以觸到的距離,可是身上卻透露出從未有過的抗拒與寒意。
郗安的手捏緊了筷子,啞聲問“你要如何才能吃飯”
又是良久的沉默。
郗安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沉聲威脅道“你是要我掰開你的嘴,給你灌下去嗎”
林傾白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一雙眼睛冷漠的望著郗安。
郗安滿眼的怒火便在林傾白寒冰般的目光中,偃旗息鼓。
他放在案幾上的手捏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如此來回了幾個回合,郗安深吸了一口氣,低了些聲音說“你到底要如何”
“每日紅月進來送膳,我可以在府中任意活動。”
林傾白聲音淡淡的提著要求,話語中卻沒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郗安到底是妥協了,他閉上了眼睛說“好吃飯。”
林傾白這才面無表情的垂下了眼睛,拿起了碗筷。
那日之后郗安也做到了他所答應的事情。
每日一到飯點便由紅月來送飯,在飯后的一個時辰林傾白可以在庭院中隨意走動。
只是無論他走到哪里,身后都會有侍衛遙遙的跟著他,一步也不落。
郗安也一改先前忙的連王府都不回的習慣,反而一到晚膳時他都會準時來到林傾白的寢殿,與林傾白一同用膳。
林傾白也不知道郗安是為了監視他是否通風報信,還是其他的原因。
如今林傾白什么都做不了,也就索性不愿意多想了。
二人一起用膳時,郗安開始還會問一問林傾白膳食是否合口味,或是身體情況,但每一次無論他問什么,回應他的都是一片無聲。
漸漸的郗安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