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只是吃飯,沒有任何其他的交流,如同兩個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日子進入了十月份,天氣一點點的變涼,而郗安的婚期也
將近了。
這日林傾白用完了午膳,剛剛踏出門在庭院中消食,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那聲音尖利刺耳,直直的穿透了整個王府。
林傾白一頓,皺眉問紅月“怎么回事”
紅月哪知怎么回事,她連忙跑去事發地查看。
就在紅月查看的期間,林傾白坐在庭院中,依舊能聽見王府中不斷的傳來尖叫聲。
林傾白聽得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
他受不了這番尖利的叫聲,抬手捂住心口,閉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身后的侍衛看見林傾白面色不好,走上前來,聲音生硬的說“云王爺,請你回寢。”
林傾白沒力氣與他爭辯,便扶著旁邊的柱子緩緩的站起身。
林傾白的手腕消瘦,僅僅是這幾日他又瘦了一圈,穿著一襲白衣似薄紙一般,慢慢的向寢室走去。
林傾白回到殿內倚在床上,刺耳的尖叫聲被隔絕在外,他心臟不正常的蹦跳才緩和了許多。
沒多時紅月就跑了進來。
她跑的急,腳絆在門檻上,差點摔了一跤,她的手連忙扶在門框上,這才穩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王爺”
“王爺”
紅月臉色煞白,眼睛通紅,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慌不擇路的撲到了林傾白的身前,激動的嘴巴都在顫抖。
林傾白直起了身子,問“怎么了”
紅月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說“王爺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是咱們府中的侍衛小楊”
紅月說的半半截截,林傾白還是不明白,他皺眉問道“小楊怎么了”
紅月說道這里嗓子忽然哽咽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我過去看見,有一個人滿臉的是血的在侍衛營門口爬,他被剜了雙眼被割了舌頭”
說到這里紅月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艱難的繼續道“他脖子上套了一個項圈,拴在了侍衛營門口的大樹下,跟個狗一樣所有路過的丫鬟和下人都被嚇到尖叫我當時就去問其他的侍衛到底發生了何事”
“嗚他們說那個人是侍衛小楊,還說小楊得知了郗將軍的事情,想要偷跑出去通風報信卻被抓了回來,為了懲罰叛徒,郗將軍郗將軍下令剜了他的雙眼,割了他的舌頭,將他拴在營外讓其他人以儆效尤”
這一番話說完,紅月已經是哭的泣不成聲。
林傾白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紅著眼睛,抬起手緊緊的按住了胃部。
紅月立刻反應了過來,她滿眼是淚的蹲在了林傾白身前,哭喘著問“王爺你怎么了”
林傾白的臉色煞白,胃里突如其來一陣刺痛,痛的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用手緊緊的按著肚子,掐著胃部那塊肉才能勉強緩解一些。
他記得小楊這個孩子
那孩子今年才十六歲,長得黑黑瘦瘦的,家是臨城鄉下的,說著一口臨城話,笑起來老實淳樸,他每次見到林傾白的時候都會緊張的半句話都不敢說,于是紅月還有其他的小丫鬟總是喜歡嘰嘰喳喳的逗他,將他逗得臉色通紅,再嘿嘿的嘲笑他。
那孩子脾氣好,被笑了也不惱。
他不善言辭,在侍衛營中總是做著最多的活。
有一次林傾白看見他大冬天在打井水,手中拿著好幾雙長靴坐在雪地中洗刷,凍得手指通紅。
林傾白難得有閑心的問了一句,為何洗那么多的靴子
那孩子一看來人是林傾白,嚇得身子一抖,漲紅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好了,他結結巴巴的告訴林傾白,是其他的侍衛前幾日出勤,靴子被雪浸濕了,他正巧今日無事就想著幫大家洗一洗,明日艷陽天還也可以曬得干。
這般樸實善良的孩子,如今卻被挖眼割喉,像個畜生一般被栓在了樹下。
那該是多么的痛
林傾白的胃中痛的像是有一把刀在攪,他痛的彎了腰,手指緊緊的捏著紅月的衣衫,啞著嗓子說“叫涼瑤楚去叫涼瑤楚”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