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白纖長的手指撫到盒子上,一寸寸的劃過盒體,最后落到了盒子上的銅鎖上。
以往晚上林傾白一人做了噩夢,睡不著之時,總是會看一
看郗安寫給他的信。
那里的每一封信都能讓林傾白感受到郗安對他的關心和情誼,這才讓他珍藏至今。
可是如今
林傾白的手指撫了撫那把銅鎖,又緩緩的松開了鎖,將盒子放在了一旁。
房間有些悶,林傾白手扶著床幃慢慢的走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林傾白仰頭望著天,卻見天上飄飄揚揚的落下了雪。
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初雪。
雪不大,夜很黑,雪花猶如銀蝶一般,隨風而飛。
“王爺,請用膳了。”
這時紅月輕輕的推開了殿門,卻見林傾白早已起了身。
他穿著一身白衣內衫,就那樣立于窗戶之前,仰頭望著窗外出神,甚至連紅月進門了都沒有察覺。
如今的林傾白面色蒼白,眸似清泉,身子纖瘦,這般模樣映在屋內的昏黃的光之下卻生生多了幾分病弱的美感,好看的不像話。
只見他抬起手,窗外的一朵雪花便輕柔的落在了他的指尖。
紅月看的愣了神,不一會她反應過來,沖進屋里連忙將大氅取了下來,慌慌張張的披到了林傾白的肩頭。
“王爺,外面的風大,您穿著這一身怎么能站在窗前吹冷風啊”
林傾白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病人。
之前郗安守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能聽話幾分,如今卻是誰也管不了他了,涼瑤楚說過他好幾次,揚言再也不管他了,林傾白卻也不甚在意。
大氅蓋在了肩頭,林傾白才反應過來。
他攏了攏肩頭的大氅,清清淡淡的說了一聲“無礙。”
“怎么就無礙了”紅月被氣的臉色通紅,她想要說一說林傾白,可是又知道涼瑤楚已經對他說教的夠多了,尋常的那些勸慰和說教對于林傾白一點用都沒有。
于是紅月的咬著嘴巴憋了半天,目光在掃到臥在旁邊的小白時,眸色一閃。
她指著小白對林傾白說“王爺你就算不在意自己,您也看看它啊小白這兩日也生了病,房間里那么冷,它病情加重了怎么辦”
聞言林傾白果然從窗外挪開了目光,看向了小白。
小白已經是一只很老很老的狗了,卻一直身體很好。
院子中的下人都經常說小白就像是不會老一樣,和當年被撿回來時一樣的精力旺盛。
然而就在兩天前,郗安進攻皇宮那日,小白病了。
它不吃不喝,見了人也不搖頭擺尾的迎上前,反而是一直臥在地上一動不動。
請涼瑤楚來看,涼瑤楚不滿的說她又不是獸醫,然后看了看卻也沒有看出什么原因,最后得結果,出許是冬天到了,狗也沒有那么精神了。
林傾白著小白的目光有些出神,忽然他低聲道“你說,如今他在做什么”
“啊”
林傾白的聲音太輕了,紅月沒有聽清楚,揚著聲音又問了一次“王爺你說什么”
林傾白挪開了眼,搖了搖頭,轉過身將窗戶合上,沒有再多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