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那陣勢遮天蔽日,地震山搖,嘶吼聲不絕于耳,像是將天空吼裂,地面震斷。
魔族的魔物鮮少有人見過,林傾白也分不清楚種類,卻認得在最前面的魔物是屠戮黑蛇狼
這種只出現在古籍中的上古魔物,猶如傳說一般,乃是世間的極惡存在。
提起它之時甚至可與閻王齊名。
沒人想到它居然真的存在
屠戮黑蛇狼,是為八只黑蛇頭長在一個狼身子上,身高如巨,幾乎與城墻一樣高,嘴里吐出來的蛇信子如同長鞭,可以一次卷上百人,吞入腹中。
這種魔物暴戾,血腥,嗜血。
若是一日沒有食到餐食,它們能吃同類。
若是三日沒有吃到餐食,八個蛇頭便會互相廝殺,將最弱的那個蛇頭分食,吃掉自身。
仙族的將士饒是經過再多的沙場,望見眼前著密密麻麻的魔物,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魔族的魔物他們只是聽說過種類繁多,兇殘狠厲,如今親眼所見,卻從未想到會是如此的可怖,像是深淵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像是這世上最惡最恐怖的存在,完全不該存活于世。
有些魔物體型龐大到頂入了天際,像是只要呼吸一口,就可以將城門吹塌,江河吞沒。
莫說是這些將士,林傾白也從未見過如此可怖龐大的魔物。
即便是他十三年前曾深入魔族腹地,將魔族的魔物殺的所剩無幾,并將魔皇閻秋司斬殺在斷魂崖。
但是林傾白心中很清楚。
當年那一戰,他勝之不武。
是他欺負閻秋司年少,未滿一千六百歲,連一個屬于自己的魔器都沒有拿到,只能拿一個尋常的魔族刀劍死守著魔族,即便是被飛箭射的渾身是傷,還是一次又一次沖上前與林傾白拼命。
是他欺負魔族無人可戰,整個魔族近七成的戰力,全部都在斷魂崖之下冬眠,閻秋司身旁無人輔佐,修為也沒有達到頂峰,身后只有那些法力低弱的低階魔物。
就連現在帶領著魔物的四個人魔,當時都在斷魂崖之下。
是他林傾白,去欺負一個比他小了一千多歲的孩子,自然是打得孩子毫無還手之力。
而現在他們的眼前所見,才是魔族真正的戰力,是魔皇閻秋司手下的戰力。
更是足以吞沒整個仙界的戰力
正在這時,空中忽然吹過一道凌然的風聲。
只見上空盤旋而過一只大鵬鳥。
那鵬鳥雙翅遮天蔽日,由遠處山脈而來,飛過望不盡頭的江河山川,掠過萬千黑壓壓的魔物與魔兵,只是兩個揮翅就飛到了仙臨門前,直沖林傾白這邊而來。
在所有仙族將士都嚴整待發,所有魔物立于仙臨門之時,閻秋司終于來了
他還是如林傾白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般,乘坐著大鵬鳥之上,姍姍來遲。
林傾白仰頭遙遙望向飛懸在空中的大鵬鳥,也望見了閻秋司。
一切仿佛都和十三年前一樣,卻又
不一樣了。
十三年前,林傾白第一次見閻秋司時,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豎著高發冠,穿著淡藍衣袍,風吹開了他的發,露出了他清秀俊朗的臉頰。
那時他就像是來游玩的閑散公子一般,單腳垂在大鵬鳥羽側輕輕的蕩,衣袍卷卷,眼底帶笑的望著林傾白。
那雙眼眸黝黑明亮,笑著望人的時候似含著無盡的善意與單純,猶如不諳世事的翩翩少年郎。
而現在僅僅是過了十三年,過了凡間的一生,閻秋司看著成熟了許多,不像是個少年了,更像是個男人。
他身著一身黑色的戰袍,正站在鵬鳥的身軀之上,眉眼沉冷,死寂一般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
風吹起閻秋司的衣角。
他輕輕地抬手,霎那間那漫天地之間的魔物紛紛頓首,停下嘶吼,哪怕是再龐大兇殘的魔物也在閻秋司的身下低下頭顱,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天地之間,在這一刻仿佛他就是造物者,只需要抬手揮動,就可以使天地崩裂。
這個場景不僅令所有仙界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更令林傾白感覺陌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