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早就知道郗安就是閻秋司,甚至用了很久很久去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時到今日,他再次看見了閻秋司,還是覺得陌生。
陌生到不敢置信的地步。
凡間的郗安雖然是生的眉目凌厲,但是身上沒有魔氣,倒還顯得有那么幾分平和,尤其是望著林傾白的時候,更是不同于尋常的溫暖親和。
而現在的閻秋司魔氣附體,煞氣更濃,望著林傾白的時候,雙眸中只有冰冷和恨意。
林傾白身上陣陣發冷。
他無法想象這個人就是十三年前在莫山寺門口一步步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不敢相信這是在十二年中,日日守著他的徒弟。
更不敢想象在凡間時郗安望著林傾白時無所防備的眼睛和燦爛的笑容,全是假的。
他們二人朝夕相處十幾年。
如今卻只剩下陌生
只見閻秋司立于鵬鳥之上,未說一語,只是抬起了手,干脆利落的朝前一揮。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魔物張開血盆大口,吼叫著,朝著林傾白眾人沖了過來。
大地震蕩,塵土飛揚。
仙族眾人提劍而上,雙方戰作一團。
閻秋司站在鵬鳥之上,目光如獵鷹一般緊盯著林傾白。
他緩緩的抬起手,手中之中凝出了一把血紅的細長劍,反手將那把長劍緊握在手中,抬腳直沖林傾白飛掠而來。
紅光閃過。
林傾白抬手凝出羽熾,弓柄上前擋住了閻秋司的重重一擊。
閻秋司飛身而起又是重重一劍,直劈林傾白的心口,林傾白抬手一揮,一道殺光閃過,直沖閻秋司的面門,閻秋司只能側身閃過。
閻秋司當真是恨林傾白到了極致。
他咬著牙一言不發,雙手緊握著長劍,次次的攻擊都用盡了全力,直沖林傾白的要害。
林傾白也不攻擊,只是單手拿著羽熾邊打邊退,只有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隨手拉兩下羽熾的弓弦,讓閻秋司向后退兩步。
林傾白和閻秋司二人相斗之時,看似林傾白占盡了上風。
但是林傾白心中清楚,閻秋司如今的實力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若非是因為林傾白服用了涼瑤楚的丹藥,現在的法力比全盛時期還要強上許多,若非是因為閻秋司才拿到他手中的魔器,還沒有完全和魔器融為一體。
林傾白和閻秋司對戰,怕是真的要輸的一敗涂地。
可是閻秋司卻是不知道這些,他恨紅了眼睛,抬手又是
一劍砍向了羽熾。
兩人一擊一擋,距離的離得很近,林傾白甚至能看見閻秋司腮幫緊繃的肌肉,額頭爆出的青筋。
閻秋司咬著牙問林傾白“為何不使出全力就像是你當年在斷魂崖那樣”
林傾白卻是手指握緊羽熾,狠狠的將閻秋司的劍鋒推開,隨后飛身于半空中,抬手拉動著羽熾的弓弦。
弓弦處凝結了一根細長的金箭,刺破長空的沖閻秋司的胸口而去。
羽熾所發之箭,速度快于光,箭無虛發,無人能躲開。
閻秋司也自然是如此。
然而這一次也不知道那枝箭飛慢了,還是閻秋司的法力已經到了與光同速,他一個閃身當真是躲開了羽熾的金箭。
閻秋司垂眸望著刺在地面的金箭。
金箭尖利,刺在地上之時將地面扎出了一道細長的裂縫,若是刺入了閻秋司的心口,他便會和十三年一般,魂丹盡碎,有去無回。
這令閻秋司又想起了當年他是如何被林傾白一箭刺死在斷魂崖,還有在凡間之時他是如何被林傾白一箭一箭的刺在身上,萬箭穿心,折磨致死。
閻秋司再抬起頭時,雙眸滿是刺骨的恨意。
他的手緊握著劍柄,仰著頭望著飛于半空中的林傾白,沖著林傾白挑了挑眉,冷笑著說“清元仙尊居然也會失手這次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說完閻秋司的雙眸驟然一厲,手指放在口中狠狠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