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那場大戰血腥慘烈還歷歷在目。
這才比上次還要夸張。
上次閻秋司不過是帶人站在仙族之外攻打,這次他甚至沒有在仙族之外停留,而是待仙族眾人反應過來時,已經直擊仙族腹地
閻秋司的法力比三百年前更加的強大,他的眉眼鋒利手中拿著那把若鬼,甚至無需身后的萬千魔將輔佐,自己一人便以不可攻敵之勢,沖著林傾白的寢殿奔襲而來。
周圍的人大喊著,一片的紛亂,而那些仙兵仙將更是反應迅速的擋在了林傾白的殿門之前。
牧妍和玄徹一改方才的平和,手心反轉,喚出了法器,朝著閻秋司飛掠而去。
越來越多的人趕來,將閻秋司圍在中間。
在刀光劍影之中,所有人都心中清楚,這一次閻秋司如此直接的趕來多半是因為林傾白復活一事。
閻秋司這人心思歹毒,殺人如流水。
當年林傾白殺了他,他便將林傾白視作死仇,又怎么能甘心林傾白復活
這次前來自然是來殺林傾白
仙族眾人心知大事不妙,紛紛拼了命一般的攔著閻秋司,五彩的法力在林傾白殿前的空場子前來回的撞擊,將寢殿前的花花草草都打了下來,吵鬧聲不斷,甚至快要將房脊都打碎了。
而無論殿前怎么的鬧翻了天,如何的喧鬧,殿中之人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殿門緊閉。
閻秋司既然是一心想要闖進林傾白的寢殿,那些人又怎么會是閻秋司的對手。
饒是玄徹和牧妍拼命相護,最后玄徹被閻秋司砍傷了手,牧妍被痛擊到門口的石獅子上,跌落在雪中,痛的渾身的骨骼皆碎,半響都站不起身,卻還是口中溢血,伏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攔住他快些攔住他”
所有的仙族將士都拼命的撲向閻秋司,可是還是來不及了。
閻秋司的速度很快,臉上還掛著殘血,身影如風一般飛奔到林傾白的寢殿的臺階之下。
他兩個大步跨上了臺階,不顧身后飛奔而來的刀劍阻擋,而是義無反顧揮出右手推開林傾白的殿門。
然而還未等他的手觸碰到那個木門,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的法力高強,將閻秋司的手直接擊開,一道巨大的法力擊中了閻秋司的心臟。
閻秋司猝不及防,被猛擊的向后退了兩步,腳在雪地中滑出了兩道狹長的血痕,踉蹌著險些摔在地上。
這個光來的刺眼,正在場上廝打的魔族和仙族眾人都紛紛頓住了手上的動作,而是震驚的回頭望去。
閻秋司站在雪地之中,目光怔然,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他的手臂被震的陣陣發麻,指尖都在輕顫,緩緩握成拳,眼睛通紅的望著那一道金光。
前方金光未散,而是邊緣忽現擴大,變成了一道結界,像是金鐘罩一般將林傾白的寢殿護在其中。
閻秋司喉結滾動,用力的握著若鬼,手背青筋暴起。
他呆站在雪地中望著眼前的結界許久,才一步步的走上前。
靴子踩在雪地中,發出吱呀的碎雪聲。
仙族之人以為閻秋司是要破結界,猶如當年他破了清元仙尊的金光結界,一刀捅死仙尊那般。
眾人反應過來,大聲的叫喊著“閻秋司你要做什么”
“快點攔住他”
仙族的將士舉起劍鋒,即使是知道如今阻止閻秋司是以卵擊石,卻還是猶如潮水一般前赴后繼的朝閻秋司撲來。
閻秋司并未回頭,只是反手一道黑光,那些將士皆是倒地,卻還是搖搖晃晃艱難的站起身,想要阻
止閻秋司傷害他們的仙尊。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閻秋司卻并向眾人所料想的那樣,用若鬼劈開結界,沖入林傾白的寢殿。
他走到了結界外,抬手指尖顫抖的觸到了結界之上。
手掌覆在金光處,用力的骨節蒼白。
他這樣靜靜的看著,雙眸通紅的望著殿門,就像是透過結界,透過了木門,看見了林傾白。
“師父”
閻秋司口中低語,輕喚著他的師父。
林傾白一向對他溫和,就算是在凡間他小時調皮,惹了他師父生氣,但是只要是喚了他師父,他師父都會回過頭,用那雙無比溫和的眼睛望著他。
可是這一次,殿內卻是無一應答。
最后閻秋司的閉上了眼睛,身上的每一寸的骨絡都緊繃成石,最終在眾多的攻擊中他退下了步子。
在漫天的大雪下,閻秋司向后退了兩步,走到了房脊之下。
白雪紛擾落下,猶如飛羽傾至。
而閻秋司卻是在這紛紛擾擾中,在眾人矚目中,抬手將衣擺一把揮開,雙膝跪在了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