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閻秋司不說話,那便是默認了。
林傾白氣的撐著床邊的手腕都在抖,他眼中含淚,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世人說的沒錯,你的心就是石頭做的”
“”
“閻秋司,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你的爹娘當年要殺了你是假的沒有人愛你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就是天生無心無情”
“”
“你騙我,一直都在騙我”
“”
“可是我偏偏還每一次都信你”林傾白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當真是可笑。
他次次被騙,甚至被騙命都沒有了。
可是還是次次相信他
每一次都信他
林傾白的眼睛通紅,垂下眼睛,肩膀顫抖著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般低聲說“是啊我為什么總是信你”
閻秋司依舊保持方才的姿勢,拿著湯碗,低著頭。
他不去看林傾白臉上痛苦的神情,也不應林傾白斥責他的每一句話,就像是個木頭一樣,淺吸了一口氣,置若罔聞的繼續給林傾白吹藥。
林傾白發了一通脾氣,渾身無力,眼前恍惚,他反手握著欄桿,身子搖晃了兩下,虛弱的靠著床邊的欄桿,胸口起伏的粗喘著。
“讓我走吧”林傾白沉著聲音說。
“不可能。”
此話一出,閻秋司終于有了反應。
他轉過身,眉眼生厲,正視著林傾白,眸色固執,一身的狠氣,手中緊握著那碗滾燙的熱湯,一字比一字生狠的對林傾白說“我不會讓你走,除非我死。”
這話說完,只聽啪的一聲。
閻秋司手中的湯碗竟然被他生生捏成了碎末,滾燙的湯藥流了滿手,淅淅瀝瀝的落在地上。
看著閻秋司這幅死不悔改的樣子,林傾白一愣,氣的要命,聲音都顫的不成樣子。
“你到底嘶”
林傾白的話還沒說出口,臉色猛得一白,倒吸了一口冷氣,雙手捂住肚子,身子猶如白紗般,順著床邊虛弱的滑了下去。
閻秋司一愣,一下就慌了。
一時間臉上什么兇狠,什么固執,全都沒了。
“師父”
閻秋司將手中的陶瓷碎屑猛的一甩,沖著林傾白飛奔而去,一把抱住林傾白虛軟的身子,拼命往懷里擁著,狠話也不說了,而是又慌又急的連聲問道“師父,怎么了胃痛還是肚子痛”
林傾白疼的厲害,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肚子痛還是胃痛。
他緊咬著嘴巴,皺著眉頭倚在閻秋司的懷里,被閻秋司氣的心臟猛跳,胸口憋悶,一口口的喘著粗氣。
閻秋司急的眼睛都紅了,他雙手將林傾白橫抱起來,放到床上摟在懷里,沖著身后還在發愣的下人喊道“還愣著干什么叫大夫”
那些下人如夢初醒,慌得到處亂竄,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整個殿里亂的是人仰馬翻,就連見過大世面的坊婳看見閻秋司這般著急的模樣,也慌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閻秋司一手緊抱著林傾白,另一只手撫在林傾白的胸口,一下下的給他順氣。
林傾白一直是如此,情緒不能太激動,不能受氣,不然準會心臟難受和胃腹疼。
但是林傾白心思冷淡,一般很少有事情能讓林傾白氣到胃疼。
少有的幾次,還都是因為閻秋司。
在凡間的時候,閻秋司調皮,一打開門出去玩便跟個撒了歡的驢一樣,野的不肯回家。
那時候山中有野獸,下人又找不到閻秋司,好幾次都給林傾白給擔心的犯了胃病。
閻秋司久而久之就明白了,他師父不生氣則已,一生氣就胃疼。
還次次都特別的嚴重。
胃疼,惡心反胃,好幾天都吃不進去東西,吃什么吐什么,有時候聞聞味道都能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