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力再爭吵些什么。
風吹起了林傾白肩頭的青絲,拂過肩頭的衣擺,他眸中映雪,淡聲的說了一句“原來如今的我連踏出這個殿室的權利都沒有了”
林傾白的聲音沒有什么情緒,閻秋司給他系衣帶的手卻是猛的一頓。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繼而垂下頭將林傾白的衣服系好,低聲道“外面冷,師父身體還未恢復,還是呆在殿中為好。”
林傾白側過頭嘴角勾起,淡笑了一聲,說“就像是在凡間那樣嗎”
這一次閻秋司卻是再也說不出一語。
他垂下眼,緩緩的放下了在林傾白胸前的手。
是。
就像是在凡間那樣。
他又一次將林傾白囚禁了起來。
第一次在凡間,他心中暴戾,想要將林傾白強留。
至于第二次
好像也沒什么不同。
兩次不過都是為了讓林傾白不要離開他的身邊。
他無話可辯。
二人就這樣面對而立,閻秋司黑沉的眼睛貪戀的望著林傾白,像是要將他師父每一寸皮膚、每一根絨毛都看盡了。
可是林傾白卻不愿看他。
林傾白微仰著下巴,遙遙的望著遠處的高山丘陵,白雪彎月。
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半分都沒有閻秋司。
又過了一會,林傾白淡淡的開口道“我有一個要求。”
閻秋司眼中一亮,立刻道“師父,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閻秋司眼中的光猛一黯,他似覺得聽錯了,側了側頭,又問了一遍“師父,你想要什么”
林傾白待他一向極好,以至于他如今即便是犯了滔天大錯,他卻不敢相信林傾白會說過如此的話。
林傾白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胃里又開始陣陣的翻攪,痛的他嘴唇都白了一層。
他緊咬著下唇,半響又一次道“我要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
“我不想見你”
黑寂的宮殿在這一刻靜的可怕,只有閻秋司越漸粗重的呼吸聲,卻站著未動
。
閻秋司不愿走,林傾白知道。
閻秋司一向偏執,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他就算拼了命,殺了人,屠了城,也要拿到手。
不論手段,不論代價。
很不幸,他現在想要的就是林傾白。
閻秋司依舊固執的站在原地,即便是黑夜,林傾白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戾氣盡生,半步都不肯退讓。
他不同意。
林傾白胃里難受的站不住腳,連帶著腰間也是墜漲酸痛,他皺起眉頭,纖長的手捂住了胃部,身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虛喘了兩口,說“你若不愿走,那我便走。”
林傾白的身子消薄,竟然轉過身真的要走。
肩頭的大氅拂過閻秋司的指尖,閻秋司手指一顫,一把握住了林傾白的手腕。
一時間他身上什么散不去戾氣沒有了,放不下的固執也沒有了。
他垂下了眼睛,一言不發的將林傾白扶到身后的凳子上坐好,俯身蹲在林傾白的身前,抬手將一旁的薄毯拉到林傾白膝上蓋著,怕林傾白著了涼,細致將薄毯的邊角都塞好了,又案幾上的暖爐捧到林傾白冷痛的胃腹間暖著。
黑夜中閻秋司的臉色埋在其中,只能聽見他嘆了一口氣,聲音中皆是退讓的說“我走,師父你別動氣”
“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