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容忍自己錯失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向君澤垂下眼,從袖中摸出一個針袋。
玄明道人并不知道,其實他并非只學了一點藥學的皮毛恰恰相反,他為了成功催化容渡的心魔,早已在這方面苦學多年。
面對玄明道人時,不過是藏拙罷了。
就像此刻,向君澤清楚的明白,玄明道人之所以要他用針法散開渡玄劍尊體內的藥效,就是因為這藥雖能壓制住心魔,但也有副作用。
它會將渾身魔氣聚集在丹田處,若不及時處理,很有可能會引發丹田的排斥反應,輕則修為盡毀,重則自爆。
向君澤想動點手腳,只需將疏散藥性的針法,改為聚集藥性的針法而已。
向君澤從針袋里抽出一枚銀針,目光晦澀地看向雙目緊閉,對他毫不設防的容渡。
只要他扎錯三個穴位,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劍尊,就徹底完了
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哪怕這樣做的下場是被玄滄劍宗的發現,但只要能解決渡玄劍尊,那就完全值得他孤注一擲。
向君澤不再猶豫,將這枚銀針扎進了錯誤的穴位。
看到這一幕,圍坐在水鏡山海盆前的所有人全都一愣。
“這是怎么回事”玄明道人睜大眼睛“這是錯的穴位啊,君澤他應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封燃晝抱臂道“二師兄,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玄明道人神色一僵,抬起眼掃過在場的其他人,卻見所有人的臉色都逐漸變得難看。
玄明道人也沉默了。
事實上,從二徒弟看到六師弟走火入魔后瘋狂殺戮,卻不上前阻止,反而藏在石頭后竊喜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不對勁。
可他不敢相信,曾經那么堅定地想要拜入玄滄劍宗的靦腆少年,實則心中暗藏殺意。
然而方才的這一幕,卻偏偏坐實了他那個荒謬的猜測。
玄明道人眉頭緊皺,死死盯著盆中的畫面,他倒要看看,這個孽徒究竟是何居心
盆中,被向君澤扎了第二個錯誤穴位后,容渡終于悶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眼中竟恢復了一絲清明“你”
目的即將達成,向君澤笑得十分燦爛“六師叔,你醒了。”
容渡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喉嚨滾動了一下,手指微動,卻渾身僵硬,只能艱澀地開口“你這是”
向君澤拿出最后一枚銀針,語氣中帶著虛假的歉意“對不起了師叔,怪只怪你太厲害了,擋了他們的路,我也是被迫的,只有我殺了你,才能獲得自由。”
“是自由啊,”向君澤咀嚼著這個詞,臉上露出一種迷醉般的向往“我再也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了,為了離開那里,我等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
“今天,我終于可以實現我的夙愿了。”
向君澤臉色因激動而變得扭曲,一把將針送進了最后一個穴位,壓低聲音道“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容渡的口鼻處迅速涌出鮮血,他喘著粗氣,仿佛這時才想通所有的事“是你都是你做的”
向君澤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為了加快容渡氣血逆流的速度,向君澤不惜把另外一個秘密也告訴他“師叔,你是不是很奇怪,謝挽幽當年為何會一意孤行,寧可與你決裂,也要跟蓬萊島的魏滿洲離開”
見容渡神色一片空白,向君澤俯下身,惡意道“是我做的哦,是我讓魏滿洲出現在了謝挽幽面前,也是
我,迷惑了謝挽幽的心神,讓她發瘋一般要跟魏滿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