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徒弟
大伙兒看得都傻了,有點猶豫得跟著鼓掌,沒完全適應事情的發展。
姬揚身影極快,將尸身的金丹也隨之剜出,徹底斷了賀兆離卷土重來的可能。
他被濺了滿身血痕,藍衣似紫,可瞳眸里仍舊純粹通透,好似大雪過后的晴夜。
數十陣法失去操縱之人,方才啟動一半,又光色黯淡地紛紛消失。
姬揚手里仍握著賀兆離的金丹,右眉側和臉上仍沾著血。
他此刻才看向持劍畏縮后退的一眾金煙渦弟子,平緩開口。
“月火谷乃是低門小戶,不會貿然干預你們未來的路。”
“但往后,若是再生出賀兆離這樣的禍端會發生什么可不好說。”
此話皆由姬揚殘存靈息被擴散各處,聽得霸鯨樓和知白觀的人都臉色變化多彩。
低門小戶
你管隨便出來一個弟子就斬殺上千人叫低門小戶
明年元賢仙會要不讓你們月火谷來做東
金煙渦的弟子們紛紛后退,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跑啊,剩下的一兩千人跑回上層里,哪里還有人敢管這些破事。
姬揚已透支靈力過多,此刻佯作平穩地飛身歸去,被嚴方疾快速攔下。
“事已至此,我們需跟金煙渦討個說法,不能急著走。”
后者到底是替師祖來的,既然攻守全然扭轉,務必要將諸多事務都落實踩定,避免日后再節外生枝。
青年嘴唇沒有血色,僅點頭答應。
他任由涂栩心迎過來扶住自己,走了兩步,又輕聲道。
“把師妹放在暖和柔軟些的地方。”
“她怕被硌著。”
嚴方疾還不知道宮霧的異處,但同樣不敢怠慢自己的救命恩人,連聲吩咐弟子去料理此事。
混亂里,涂栩心撐住姬揚的肩,瞪著眼兇回去。
“逞能啊你方才元神都差點炸上西天了”
姬揚累得說不出話,任由他罵。
“替人出頭你考慮過失手的后果沒有”
“做事這樣絕,你是在乎你師妹嗎什么糊涂腦子”
賀兆離一死,無關的外派人士大部分可以乘鯨離開,或自行飛劍而去。
姬揚松手以后,水面如下豆子般落了幾百把劍,不一會兒都被主人們快速喚走。
但以嚴方疾為首的月火谷長者,連帶知白霸鯨兩派的見證人,今天都要和金煙渦的臨時話事人把利益要害分割清楚。
一時半會,他們這批人是走不開了。
等到宮霧悠悠轉醒,四處都寂靜的可怕,與她死前諸景迥然不同。
涂栩心兩三句話解釋不完發生了什么,確認小徒弟活過來了,這才把閉眼療傷許久的姬揚叫過來。
宮霧還在剛剛重生的恍然里,幾耳朵聽了個大概,但不夠明白。
姬揚立在凳子旁邊,沒有坐下。
涂栩心坐得往后一靠,也是靈力虛耗到餓極了,隨意拿了盤糕餅先填肚子。
姬揚不出聲地看著宮霧,看得小師妹試圖靠訕笑緩解氣氛。
師兄,我死了幾個時辰,發生了什么事都不太清楚。
你你為什么把賀兆離給殺了
你還好嗎
姬揚一直沒有說話,等得涂栩心都煩了,把綠豆餅往盤子上一拍。
“別裝啞巴要訓就訓”
宮霧登時伏下腦袋,跪坐在床邊不敢瞧他們了。
她本意是要救嚴宮主,這應該不算錯。
可現在她在所有人面前死了,之后難不成要靠易容術過日子了嗎
宮霧思路越飄越遠,忽然本能般覺得周身冷了很多。
青年沉著臉色開了口。
“逞能啊”
“你方才元神都差點炸上西天了。”
涂栩心被桃花酥嗆得一噴,差點沒噎著。
宮霧也不知道師父在咳嗽什么,被師兄罵得都不敢抬頭。
“替人出頭,你考慮過失手的后果沒有。”
姬揚聲音又冷又銳,徑直刮開她看似溫吞的性子,厲色更重。
“做事這樣絕,你是在乎師父”
“什么糊涂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