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封旁寫了四字,「宮霧親啟」。
她一觸及這字跡,指尖都不自覺地用力。
是師兄,師兄給她的信
胡豐玉抱臂一瞥,罕見地流露出幾分訝異。
“這化鳥信來的可是不易,平時拿錢都沒法寄來。”
“你這師兄哪里來的門路”
“什么”
“他不知道你在哪,恐怕是花大代價請了神通,才讓這支箭憑著姓名八字一路找到你。”
宮霧還未展信,聽到師兄竟為自己做到這樣的地步,已是胸膛發燙。
師哥
師哥就是因她才誤入魔界,竟還能做到這般地步,掛念未減。
她真想用力抱抱他,拉著他一起回家。
“化鳥信”她重復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字眼“這樣的事,你能做到嗎”
狐貍祖宗閑閑道“我活了九百四十二歲,你覺得呢”
“一定是”
“做不到。”胡豐玉如實說“這活兒本來就是陰祀的法子,我哪兒學得來”
宮霧低低噢了一聲,自羽箭上取下這封信,逐行讀去。
「小霧,見信安。」
她握緊紙箋邊緣,看每個字時都像是能目睹師哥寫下字句時的樣子。
四五頁紙寫得很滿,要說的話多到承載不下。
他把一路異變簡明道來,提到自己數日后會抵達京城,去竹戲齋再鍛法器,之后會留在京中等待一月,希望能遇見她。
宮霧讀到這里,已是揉著眼睛不住笑。
“師兄要去京城,而且也是去緞紅坊旁邊,”她的雀躍按捺不住,笑意似春日花放“我能見到他了顛簸往復這么久,終于可以見到他了”
“等在京城里碰面,我就要和他一起回谷里去”
哦對,還要往谷里都帶些京城的吃食布帛,把有趣的都買下一些
胡豐玉靜靜望著她,許久道“還從未見你這樣笑過。”
宮霧眸色燦爛,整個人連氣色都明朗起來。
“我是孤女,全靠師父師兄一路陪我到大,和血親又有什么區別”
“僅僅是因為,他是你的血親嗎”
“不然呢”
胡豐玉以書卷抵著唇,微微搖一搖頭,不再多問。
姬揚對宮霧全無保留,把這封化鳥信的由來也一并講了。
他遇到一個喜歡亂收兒子女兒的魔尊,先被索走兩顆梅子,又花了一顆梅子托魔界箭師射出此箭,自己也不確定能否送到。
等待法扇淬成的間隙里,他打聽到有關眼蛇瘟的秘密。
前幾行的寥寥言語,均與宮霧審問魔將時得到的答復一模一樣。
眼蛇瘟是南淵手筆,如今亦驚動北闕的上下,擔心是那淵主老頭兒有意起兵。
到底是身在魔淵深處,姬揚還探聽到更重要的一段線索。
「眼蛇瘟似是教徒祭祀之儀,既可汲取精血,亦能輸送靈力。」
「南淵尊巫毒,北闕敬天魔,像是在這兩者之外還有隱秘賀兆離便是眼教信徒之一。」
讀到這里,宮霧即刻被喚醒在金煙渦的那段記憶。
賀兆離使詭計誅殺老門主之后,被涂栩心一劍劃破后背,露出脊骨上駭人陰森的一只眼睛。
而且賀兆離自己也是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