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同師姐練劍,中午去道場聽經,晚上同師妹一起打坐運氣,日子便變得簡單純粹。
姬揚住得離她不近不遠,時不時一起用午飯晚膳,兩人聊得不多。
有那么一瞬間,她再想起來自己從前對他的悸動妄念,像是瞥見蝴蝶振翅般的幻象。
她喜歡過他嗎。
是喜歡他對她獨一份的照顧,是喜歡他的容貌身形,還是自幼以來只與他一起受苦守孤的日夜
宮霧放下竹筷,望著姬揚微垂的長睫,一時想笑又失意,只搖了搖頭。
也許就是一時糊涂。
姬揚本在喝湯,此刻察覺到她的目光,緩緩看了過來。
“在想什么”
“不重要。”宮霧笑著說“我先走了。”
說罷起身離開,片刻沒了蹤跡。
姬揚靜坐不動,道心一痕無故燒灼。
他微微皺眉,仍在看她未喝完的半碗湯。
愛、惡、欲、哀、喜、怒、懼。七痕盡斷,就是成仙之時。
他的愛欲早已在那場自斷紅線的法事里封絕,對著月老的神像剔得一絲不剩。
它們燒灼作痛的時候,姬揚一直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他是無情道修,也不該對她有這樣的妄念。
姬揚的側臉被竹影虛掩,連眸色也如同融入幽暗深色里。
無端悔意像一口燙茶,翻滾在他的喉頭心口。
他難以說清。
還有十日就要中秋,老師祖、闞老太太和幾位師尊遲遲未歸,聽說在與關東那邊的修行人會晤密談。
谷內只有嚴方疾守著上下秩序,管得還算從容清晰,直到兩位貴客遞上門帖,同時到訪。
這大半年里,由于門檻被踏破三四遭,叫老匠來換了個銅門檻之后,谷前守衛的見識也大大增長,能認出許多厲害人物的名號。
擱四五年前,這兒只有農婦樵夫過來看病,連知白觀的人來都能稱得上一句貴客,如今才真叫風光
兩封拜帖一前一后遞來,時間相差不過半刻,倒是叫那守衛跑得滿頭是汗。
“宮
主宮主有貴客來訪”
第一封這么遞來,沒等嚴方疾皺著眉頭一行行看完,守衛又揣著新一封飛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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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又是貴客又是啊”
嚴方疾看得頭痛,一個勁捋胡子,沒留神拽掉兩根。
他示意守衛退下之后,一個人把拜帖看了又看,獨自把宮霧喚了過來。
宮霧被喚去時,還以為是嚴爹爹又熬了冬瓜排骨湯,笑瞇瞇地過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