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媽媽的東西,我為什么不”
說到這里,洛詩仿佛意識到什么。
鄔娟笑得和藹,語速緩緩
“那怎么能說是你媽媽的東西呢你媽媽哪來這么多錢,不都是,用你爸爸的錢買的,對嗎”
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了上來,洛詩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原來這才是她來畫廊的目的。
她想要這間畫廊
“我媽媽去世之前跟我爸說過,這間畫廊里的東西都會留給我,他也答應了”
“那些我并不了解,”鄔娟氣定神閑道,“但法律層面上,這里所有的畫,依舊屬于你父親,小詩,你得承認。”
洛詩啞然失語。
當初洛詩與洛衛東決裂時,他怒火滔天,根本不想看到任何舒夢芳的東西,恨不得洛詩全都帶走。
因為這個態度,再加上對洛衛東最后的一絲父女親情的信任,洛詩并沒有簽署什么財產分割協議,洛詩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需要法律文書才能守住媽媽留給自己的東西。
但他怎么能說這一切都屬于他
他以為僅憑他自己,沒有媽媽抵押房子賣掉嫁妝的起步資金,和舒家的關系,他一個人就能擁有今天的成就嗎
洛詩怒火攻心,下意識就想要打電話與洛衛東爭執
眼前的鄔娟笑意淺淺,似乎正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我知道了。”
洛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無邊屈辱。
“下個月初一,是爸的生日,對吧”
鄔娟微怔。
“我會帶著賀禮參加他的生日宴,勞煩您轉告一聲,當然,即便您不轉告,我也會親自告訴他。”
她已經失去了在這世上所有可以失去的東西。
最后值得紀念的一點東西,絕不可以再被人奪走。
洛衛東五十大壽的邀請函廣發四方,最后輾轉遞到了傅予深的手中。
為了這一封邀請函,洛衛東手下的秘書還專程請傅予深的秘書吃了頓飯,飯局上極盡諂媚之詞,讓秘書務必請動這位剛到京海的青年才俊。
“他居然還會給你遞請柬”
來傅予深辦公室談事的沈嘉木瞥見桌上請柬,轉念一想就發現了端倪。
“予深,這位洛總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誰啊”
想到公墓的那次見面,傅予深冷笑
“他的確不知道。”
當年洛衛東一手創立的洛氏集團勢頭兇猛,一躍成為京海市的行業龍頭,窮人乍富的洛衛東眼光比舒夢芳還高,認為他女兒千好萬好,京海市什么樣的豪門配不上
至于傅予深,不過是個大學都還沒畢業的窮學生,連名字都不配入他的耳。
沈嘉木把玩著那份請柬,意味深長道
“聽說洛氏集團想從實業轉型互聯網行業,但之前一直轉型不成功,賠了不少錢,看來是希望你來當這個引路人,予深,去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傅予深垂眸看著咖啡杯里的裊裊霧氣,語氣沒什么波瀾。
“我說要去了”
沈嘉木微訝“你不去他可是洛詩的爸爸。”
“所以呢”傅予深冷睨一眼,“是她爸爸,我就要去難道你覺得我跟她之間還有可能”
他覺得有。
但這話沈嘉木不敢說出口。
那天洛詩不辭而別后,傅予深轉頭就陰沉著臉把他抓過來質問了一番,得知他跟她提及了那些事,那眼神更是冷得能殺人。
沈嘉木也覺得自己無辜。
他以為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了這種事就算不大為感動,也會憐惜對方,誰料洛詩卻像是被嚇到一樣,跑得頭也不回。
被人這么避之不及,驕傲如傅予深,怎么肯再主動求和。
沈嘉木看著那封邀請函,默默在心底遺憾嘆息。
或許,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已經斷了吧。
直到洛衛東生日宴當日,他在現場看到了泰然自若出席的傅予深。
沈嘉木咬著后槽牙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