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井然有序,研究員們來去匆匆,傅琛仰躺在椅子里,袒露出結實的手臂,動脈鮮血順著軟管流向離心機。
“情報處已經地毯式搜捕了三遍,查不出內奸是誰。”沈酌淡淡道,“盯著hrg計劃的人太多了,安理會希望它成功,國際監察總署希望它失敗,各方眼線交錯糾纏,都盯著這座實驗室”
他似乎沒想到車里坐著的竟然是蘇寄橋,一絲不自然從眼底略過,但那只是瞬間的細節。
風席卷過大片荒草,簌簌聲猶如深夜漲潮,將零星而久遠的記憶席卷而至,淹沒了每一寸感官。
傅琛點點頭,皺眉欲言又止,半晌還是忍不住問
就在同一時刻,沈酌那張冷漠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鼓勵地望著傅琛,唇角弧度完美,眼底滿是溫情,旁邊助手都看得呆了下。
“傅哥對咱們沈主任也太殷勤了吧,天天鞍前馬后的,讓抽血就抽血”
監察員瞬間差點咬到舌頭“是、是白先生白”
數天后,傅琛與蘇寄橋兩人神秘地出現在一座偏遠鄉鎮衛生院,見到了當時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形銷骨立的榮亓,沒有人知道他們當時是去干什么;
傅琛凝視著他,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說“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么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你,絕不會讓你死的。”
“s級,沒那么容易死。”光看表情完全想不到沈酌語調有多么冷酷,“繼續抽。”
直到走出很遠,他都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凝聚還在身后,森寒冰冷,如影隨形。
沈酌沒有回答,目光輕輕向傅琛身后一瞥。那個向來溫柔善良、笑容可親、從上學起就廣受大家歡迎的蘇寄橋,此刻正一動不動盯著他,視線陰沉而直勾勾地,眼底深處似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東西。
沈酌唔了聲,“怎么”
沈酌不動聲色向后退了半步“去吧,傅處長。我要回實驗室了。”
“不會。”沈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核威懾下才有和平,沒有原子彈就沒有和平。”
“監察官,”這時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一名監察員踩著枯草快步而來,低聲請示“現場已經封鎖好了,那架可能殘存dna的鋼絲病床也按生化武器標準搬到車上了,您還有其他要吩咐的嗎”
傅琛臉色已經開始蒼白,似乎感覺到什么,從躺椅上扭頭看來。
沈酌重復“白哥”
沈酌明顯是個用過即丟的人,血清到手就懶得再做表情了,連寒暄兩句的功夫都懶得費“第一階段的理論模擬計算成功結束,下一步就要開始小規模研發成品了。但目前這種藥劑還無法擺脫對進化者血清的大量需求,所以最關鍵的是對外保密,對聯合國安理會和國際監察總署那兩邊的人都要說我們還在攻堅,并且希望不大。”
“把這瓶葡萄糖喝了,休息一會。”沈酌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似地,一整衣襟,面色如常“我送你出去。”
沈酌挑起眉。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頭頂懸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一旦藥劑理論成功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們會想方設法阻止hrg計劃繼續,甚至不惜痛下殺手,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將活在被暗殺的威脅中,明白嗎”
沈酌瞥了他一眼,沒有給出任何回應,抬腳向前走去。
“”
竊竊私語隨風而來,又呼嘯遠去。
“不是,沈主任這手也太黑了吧。”“1000啊”
“沈酌。”傅琛驀然停下腳步,看著他一字字加重語氣“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傅琛一僵。
直到沈酌親自把傅琛送出實驗室,兩人的背影走遠了,研究員們才敢發出感慨的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