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地上,撕裂人體大塊翻飛,猙獰血肉滿地流溢。小男孩縮在墻角里,漂亮的眼睛睜大到了極致,瞳孔中映出母親越來越逼近的面容和她滴血的指尖。
不要殺我,媽媽,求求你不要殺我
恐懼淹沒了一切,他的嗓子像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看著寒光從頭頂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母親身后一道人影箭步而至,一槍貫穿了她的胸膛
母親的鮮血瓢潑而下,幾乎把他淋了個透,但他已經喪失了所有聽覺和觸感,百分之一秒變得無比漫長,直到撲通
母親的身軀頹然跪倒,冰涼沾血的長發拂過小男孩的面頰。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小兒子,上半身向前撲倒,擦身而過時用最后一點力氣在孩子耳邊說了句什么。
聲音、氣味、顏色、觸感,所有都化作了蒙太奇一般扭曲的色團。他下意識想看清那個開槍殺死了母親的人是誰,但神智已經旋轉遠去,仿佛向后摔進黑暗的深水。
水面淹沒口鼻,如尖刀從氣管穿透肺部,致命的窒息籠罩了一切。
“怎么了”白晟跟著坐起來,神智還半睡不醒,先熟練成自然地把沈酌攬在臂彎里,用嘴唇蹭蹭他被冷汗浸透的額角。
沈酌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很重,夢境殘存的恐懼還縈繞在意識深處,待要仔細回憶,卻什么都抓不住,驚悸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做了個夢,”他沙啞地喃喃道,“忘記夢見什么了。”
“沒事了,別怕。”出乎意料的是白晟并沒有問太多,大拇指腹用力摩挲他的額發,低頭親了一口,嘴唇貼著他眉心的皮膚低聲道“噩夢而已。”
沈酌隱約覺得自己夢見了很年幼時的片段,但不論如何都想不起夢境中的場景。他閉上眼睛,本能地把頭埋在白晟頸窩里,能嗅到對方皮膚上干凈好聞的氣息,像海洋一般溫暖地籠罩著他。
白晟頭毛凌亂翹著,上半身什么都沒穿,光影勾勒出好看的肌肉線條。他一手把沈酌抱起來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另一手從寬松t恤衣底伸進去,用力來回撫摩那勁瘦窄薄的脊背,那是個非常安撫的動作,直到沈酌緊繃的后背漸漸放松下來。
腰胯相貼,被褥凌亂,沈酌手臂勾著白晟的后頸,兩人鼻梁親昵摩擦。
白晟呼吸沉重起來,伸手插進沈酌后腦的頭發,按著他低下頭“親一個。”
“你夠唔”
唇舌探入變得很輕松熟稔,開始是溫柔讓人沉溺的,但隨著體溫升高而氣息紊亂,糾纏躁動甚至兇悍,甚至漸漸開始模仿某種頻率。
“”沈酌陡然清醒,強行發力一推“你夠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白晟手掌掐著他側腰不肯放,無辜地睜大眼睛“咱倆不是特別公平嗎”
“五個小時不叫公平,放手”
“時間長也不是我的錯,再說次數上就是公平的啊。”
“次數上也是你”沈酌心想次數也是你強行公平的,我這種普通人從一開始就根本不該跟你這s級混賬談公平
奈何現在才吃教訓已經晚了,沈酌整個人氣虛疲憊,雙手還酸軟無比,咬牙用力把白晟推開,結果發現自己十指甚至全身都是干涸的痕跡。
“趕緊起開讓我去上班。”沈酌不由心累,“真當監察官那點兒工資那么好拿的”
白晟失笑,扛著沈酌進了浴室,趁他刷牙的時候黏黏糊糊從身后摟著他,又想跟進去一塊兒沖澡,被大監察官冷酷驅逐,只得作罷。
幸虧白晟從監察處扛
了一箱換洗衣物,沈酌沖完澡出來直接換了全身制服,襯衣領一絲不茍扣到咽喉,黑色細領帶沒入西裝,連手腕上殘存的指痕都被黑色皮手套遮擋住了,那張素白冷淡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