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肯召他去清硯堂,看來對他很是不同。心中越發歡喜,臉上越發沉肅,走過池前小橋,看見祁鈺在廊下逗著一只鸚鵡玩耍,計延宗慌忙上前拜見,祁鈺笑道“平身吧。”
他并沒說有什么事,只是逗著鸚鵡,偶爾問一句平時習什么貼練什么字,計延宗恭敬答著,心里越發慎重起來,這樣只談風月的架勢,反而更像是有什么正事要說。
半晌,祁鈺忽地說道“前日聽皇后說你夫人茶藝甚是諳熟,還說過些天召她入宮試試。”
計延宗忙道“內子技藝粗陋,不敢有污殿下視聽,但若是殿下見召,定當竭盡全力。”
祁鈺笑了下“楊局正教出來的人,定然是好的,難為鎮北王這么看重你,竟然請了楊局正來指點你夫人,楊局正當年可是內宮六局頭一個拔尖的,連皇后年輕的時候都曾跟她學過。”
計延宗心里一緊,果然來了。退后一步雙膝跪下“臣不才,雖蒙鎮北王另眼看待,但臣赤膽忠心,只愿追隨陛下。”
低著頭,看見祁鈺絳色的下擺,更深一點的朱色靴。他停在面前,唇邊帶一點淡淡的笑,許久“昨夜鎮北王從圓山返回城里,又不知帶了什么連夜出城,計愛卿就在王府別院住著,想必知道吧”
計延宗一無所知,然而此時,必是不能說不知道的,祁鈺此時,是在試探他“臣雖不才,愿去一探虛實。”
祁鈺不置可否“楊局正有了年紀,從前也不曾做過生意,突然要開鋪子,朕很擔心她的身體是不是吃得消,聽說你夫人一直在幫忙是不是鎮北王也親自過問”
“鎮北王這些天都不曾回別院,那間鋪子是長史廖延幫忙打理,如今還在籌備,不曾開張,”計延宗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內子這些天也在里頭幫忙,要么臣命她悄悄地打聽打聽”
祁鈺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計延宗便知道,這是默許了。心里澎湃起來,皇帝看來是要他刺探元貞的動向,越發印證了先前他關于君臣失和的推測,虧得皇帝肯給機會,必要抓住這個機會,取得皇帝信任。想了想又道“陛下,臣有一事稟奏,關于鎮北王的。”
余光瞥見祁鈺點點頭,計延宗忙道“前日宮宴時臣途經薔薇花門旁邊的假山,無意中看見鎮北王抱著個女子在山洞里。”
女子祁鈺吃了一驚,驀地想起昨夜元貞出城時的古怪情形,騎著馬帶著東西,蓋著毯子。山洞里還抱著個女子。元貞這么多年都在軍中,身邊連個母蚊子都找不出來,居然有個女子
明雪霽趕在日落后回到別院。
這一天見了幾個掌柜人選,又去供貨商處挑了貨談了價,紅珠當年也曾跟著母親學過,基本的東西也還記得,兩人搭檔起來頗有幾分默契。為著不泄露行蹤,紅珠只在鋪子里住,明雪霽獨自進門,門內不遠處,明素心正與一人并肩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