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不了我,我也不是任他揉搓的。”元貞低著頭看她,薄唇在她手心里,略一觸碰,粘粘的澀澀的,心里生出另一股燥,“這些事你不太懂,聽我的就行。”
熱意從手心傳到心尖,同時又發著冷。她已經很久沒聽人說過她不懂了,從前計延宗總這么說,雖然隔了這么久,聽見這句話,還是本能地覺得瑟縮,那些藏在心底揮之不去的自卑,突然又涌出來。明雪霽鼓足勇氣“我不懂的事,你可以跟我說說。”
“惡心得很,你又何必知道。”元貞低頭,胡亂在她臉頰上一吻,“聽我的就行。”
馬匹跑得很快,他是真的很厲害,她跟楊桃同騎的時候那樣顛簸,全身都要繃緊了,才能勉強應付,此時卻穩穩被他抱在懷里,絲毫不用操心,只是靠著他坐著就好。可這樣子,她不喜歡。
她更想自己踩著馬鐙,抓著韁繩,哪怕手心磨得發紅打泡,哪怕顛簸得骨頭都是酸的,但心里是歡喜的,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沒用人,她也可以學,很多事情,她都能學會。
入夜時在義縣投宿,住的是靠近衙門的客棧,包下全部院落,親兵在外面警戒,沒有丫鬟服侍,元貞自己提來了熱水。
嘩啦啦倒進臉盆里,挽她的衣袖,替她洗手洗臉,他動作很大,水花弄濕了領口,明雪霽推辭著“我自己洗就行。”
“你手都凍木了,我來。”元貞不肯,到底替她洗好了,又拿帕子給她擦。
明雪霽感覺到他指側的繭子,沙沙的磨在臉上,讓人心里濕著,怎么都沒個開交,他給她擦完了,就著她的剩水自己來洗,奔波幾天,發髻都松了,黑而硬的發絲垂在耳邊,明雪霽伸手替他掖住“松寒。”
“嗯”他抬眼看她,臉上的都是水珠,“怎么”
明雪霽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頓了頓“累不累”
肯定是累的吧,眼圈都黑了,衣服全是皺的,只怕是一直不曾合眼,不然不能追得這么快。感念著,又難過著,亂紛紛的,怎么也理不清頭緒。
元貞胡亂抹干了臉,在她唇上一吻“不累。”
比起打仗的時候,這點累算什么,無非是兩天三夜不曾合眼,況且得她這一句問,比什么都強,再讓他扛上幾天幾夜也都可以。提起剩下的熱水嘩啦啦都倒進腳盆里,忽地一笑“我給你洗腳吧。”
明雪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攔腰抱住,按在椅子上,他熟門熟路扯了鞋襪,手心貼了她的腳心“看把你凍的。”
她到底還是身子弱,這邊又冷,跑了一整天腳簡直凍成了冰坨子,握住了放進腳盆“好好泡泡。”
溫熱的水晃動著,環抱著皮膚,他伸手來替她洗,明雪霽怎么都不肯,掙扎著躲閃著“我自己來。”
怎么能讓他給她洗腳,多臟,況且是他呀,她怎么敢。羞得脖頸都紅透了,誰能知道此時的滋味,比肌膚相親更讓人忐忑緊張。
“我來。”元貞哪里肯聽她的蹲在她腿邊,抓緊了按住,讓她絲毫動彈不得,手指順著腳踝滑下去,說是洗腳,其實他并不講究,平常也都是胡亂弄過,此時給她洗,卻得細致了。
揉捏著,打著圈,指腹擦過去,壓著按著,小小的指縫里,淡粉的指甲邊,沒有一處不滑,不水,不可憐。讓人膨脹著,只想要去那個溫暖濕潤的地方。牙縫里開始發癢,很想咬,于是一口咬在她腿上,看見自己的牙印,聽見她時緊時慢的抽氣聲,元貞喑啞著嗓子“以后不許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