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評價在他飄忽的語調中,聽起來有點隨意。
兩面宿儺用腳踢著地上的石頭,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他對這場無聊的演戲鬧劇沒有興趣。
若非江萊用空間術式在他周圍樹立起了屏障,讓他無法自主離開這邊,兩面宿儺早就扭頭便走了。
白發少年將玉佩揣在腰側的荷包中,他姿態松散地行了個簡單的禮,舉手投足間不失這個年代大家族熏染出的優雅貴氣。
“相逢便是緣分,”白發少年單手執著導盲棍,笑著說,“我帶你們在這座小城逛逛”
“你不是看不見嗎。”兩面宿儺沒好氣地嗆他。
“是這樣沒錯,”白發少年自然而然地點頭,“不過我比你們早到一段時間,已經對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了。更何況,我的聽力和感知力特別好,就算沒有視力也不影響,大不了用咒力探查一番。”
說得還特別有模有樣。
江萊慢悠悠拋出一句“我沒錢。”
這是實話,身為不入世、不依托于柴米油鹽的存在,他沒有也不需要錢財。
“”白發少年被這句突然的話語搞得一愣。
而后,江萊指指兩面宿儺,繼續說“我旁邊這位也沒錢,他連衣服都穿不起,大冬天只能光著膀子,特別可憐。”
兩面宿儺“”
白發少年先是一怔,接著感知出江萊話語里的玩笑意味,因此熟練地配合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哦這樣啊。太可憐了。”
趕在兩面宿儺怒氣發作前,他同情神色一收,輕快開口“好了、放心,無論如何,我請客。”
短暫停頓兩秒,白發少年接著道“說起來,你們需要簡單遮蔽一下嗎”他抬起臉,“雖然我看不見,但是咒力感知到似乎和常人不太一樣吧。”
這位六眼似乎很執著于盲人形象,亦或者是勝負欲上來了、單純不想在表面認輸。于是江萊也就選擇順毛擼貓,沒再繼續于此多言挑逗。
他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自己臉上的迷霧、兩面宿儺與眾不同的四條手臂,走到人群中大概率會引起恐慌。
于是,他隨手建構出一個紅白狐貍面具,扣在臉上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會看見自己臉上徘徊的迷霧,而是相對正常的面具了。
白發少年和兩面宿儺對他隨手建構的動作似乎略感詫異,但都沒明顯表露出來。
“這樣就好。”江萊平緩說,“他的話,名義上就當成我的式神吧。式神千種姿態,四手也很正常。”他轉過臉,看向兩面宿儺,“可以么”
兩面宿儺并未直接回復,他只是挑動指尖,再度試著劃開周圍的空間屏障。
半晌后,他才嗓音低啞又惡意道“式神我剛剛倒是想到了不少式神反殺的故事。”
兩面宿儺從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江萊并未在意,他笑著回復“我就當你答應了。”
白發少年單手抬起,食指曲著搭在下頜處,遮蔽在黑金布條后的眼睛似乎流轉過二人。之后,他揚起唇角“好,那便如此。”
幾人行走在寬敞的道路上。白發少年非常爽快地請他們吃街邊小吃。
眼部裹著黑金布料的少年尤其鐘愛甜點,六眼消耗能量巨大,甜食是六眼的最愛,眼前這位也不例外。
唯我獨尊的大少爺氣場在購物中隱隱體現,他毫不客氣、又非常自來熟地拉著江萊,依照自己的性子左闖右走。
雖然名義上是他帶著江萊兩人在這里面逛街,實際上,更像是江萊陪著他一起買零食。
曾經經歷過和少年五條悟一起逛夏日煙火廟會的江萊,對這一套遛貓流程已經特別熟練了。
因此,江萊可以動作自然地幫忙尋找甜品攤子,以及代人排隊、幫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