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紐約,在她租住的公寓里,他們兩個幾乎是一見面就糾纏在一起。房間里霧氣氤氳,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交錯。窗外日光漸淡薄,黑夜席卷,而他似乎有數不完的力氣,將她翻來覆去。她纖瘦身形被彎折成不可思議的弧度,薄瘦的脊背好似下一秒就被他揉碎。
等不到南煙的回答,車子已在南城歌劇院院門外停下。
齊月猶如放飛的籠中雀,等不及司機開門便兀自下車,南煙落后幾步,下車后,無意識地往路邊看,視線驟然停住。
落在路邊停車線里的黑色轎車上。白底黑字的車牌,數字熟悉。
車子擋風玻璃將世界劈成清晰又晦暗的兩部分
車外看向車內,晦暗模糊;
車內看向車外,清晰可辨。
車內最清晰的,當屬車廂內響起的嬌俏女聲“都送我到這兒了齊三少難道不應該發揮下紳士風度,送佛送到西,陪我看完演出,再送我回家嗎”
話音落下,車廂陷入死寂中。
雙閃滴答作響,越發沉冷的低氣壓中,副駕駛座的助理緩緩開口“齊總,小姐好像在外面。”
齊聿禮始終倦懶垂著的眼睫,無聲抬起,目光穿過料峭春風,落在路邊站著的南煙身上。她身上披了件大衣,雙手垂在身側,分明是打量車內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偏她冷眉冷眼,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感。
下一秒,齊聿禮開門下車。
南煙目光冷冷望向他,神情冷若冰霜。
而轉身回來找南煙的齊月,神情驚喜激動“三哥,你怎么在這里”視線一轉,落在從他身后車里出來的女人,她愣愣,“你是”
“你過來看演出的”齊聿禮掃了齊月一眼,得到她肯定回答,他說,“你和許流霜去看演出。”
“啊那南煙呢”
“她和我走。”齊聿禮的聲音仿佛沾染凄風苦雨,蝕骨般涼。
整個齊家,齊月最怕的不是齊老爺子。老爺子氣結上頭不過是口頭教訓她一通,再勒令她看些演出培養情操。無關痛癢的懲罰罷了。
她最怕的是齊聿禮,他生氣起來,單是那張低冷陰郁的臉就令她渾身發顫,更何況是后續的懲罰克扣零花錢,讓她在家里抄經書,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系
齊月瞄了眼許流霜,對方怡怡然笑著,初次見面,她卻親昵地搭著許流霜的胳膊,“走吧,演出要開始了。”
許流霜在半疑半惑中,被齊月帶走。
偌大的歌劇院外的廣場里,只剩一輛車,兩個人。
齊聿禮清冷視線始終落在南煙的身上,他不咸不淡地開口,“跟我回老宅,還是去我那兒”
齊聿禮比南煙大五歲,他在華爾街叱咤風云的時候,南煙正抱著單詞本背單詞。她不清楚自己面對的那個男人,是留學生圈里的華爾街傳奇。她只知道,齊聿禮大三期間用自己賺的錢購置了一套別墅,四面環水的湖心別墅。
她是第一個住進去的女人,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睡在他床上的女人。
南煙甚至沒掀眼看他“我和齊月一起回老宅。”
齊聿禮“她會自己回去,你和我一起。”
南煙嗤然一笑“不用了,我和你之間,并不熟。”
齊聿禮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夾槍帶棒,他毫無溫度的眼里陡然溢出一抹笑來,隨即,他往前垮了一步,黑色皮鞋和她的高跟鞋鞋尖輕柔地擦碰了下。
他嗓音壓得低啞,涼意仿佛順著她的衣領滲透她的四肢百骸,說出來的內容又像是迸發的巖漿,令她渾身滾燙。
“你的學識、眼界、才能,甚至于你的身體,都是我一手養大的,”他薄唇勾起微妙弧度,“現在和我說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