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亦然。
與此同時,他們面前懸掛在墻上的液晶顯示屏里,突然換臺,切換到的畫面,是新聞發布會的現場。
霍氏的公關部部長霍南笙穿著干凈利落的制服,發言簡短有力,“關于錦瑯府的首席旗袍設計師南煙創作的白日花宴作品抄襲一事,我方已給出詳細證據”她手舉起一沓厚厚的文件,又用眼神示意臺下的記者們。
同樣的文件,臺下的記者,人手一份。
“事情還未明朗之前,錦瑯府遭到無數攻擊,線上線下,錦瑯府的工作人員都人心惶惶。錦瑯府創辦迄今近五十年的光影,一直以來,好評無數,哪怕是銷售數據最慘淡的時候,錦瑯府其名下二十余位設計師都沒動過任何的抄襲念頭。”
“錦瑯府一直以來恪守著要把旗袍帶出國門的信念,堅信要做國內最好的旗袍品牌,然而近些天來卻受到無數網友的惡意攻擊。”
“在此,我方希望所有不明是非、人云亦云,盲目惡意攻擊南煙以及錦瑯府的人立即道歉。我方已經統計好名單,未在相應時間內道歉的人,屆時會收到我方律師函。”
夏弦月似是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幕。
她料到了很多,唯獨沒有料到的,是齊聿禮會對夏家動手。
“我需要和你道歉嗎”她忽地問道,問完后,嘴角彎起一個笑來,“不好意思啊,我沒辦法和你道歉。”
“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找你要一句道歉的,這對我而言,不重要。”
“所以你為什么會來找我看我現在的潦倒模樣,還是為了來羞辱我”
“我活得清白,不會做抄襲的事,也不會用言語羞辱人。”南煙面容清淡,不急不緩道,“夏弦月,你知道嗎,當初在洗手間你替我說話的時候,我對你挺有好感的。”
“只是看不慣背后說人閑話的行為,和你無關。”
其實南煙很想問她,既然連看人背后說人壞話的行為都無法容忍,為什么又會找人偷她的設計稿,編出這么一場大戲來呢后者的行徑,更惡狠不是嗎
但是問不問也不重要了。
因為她們兩個,始終是站在對立面的。
齊聿禮就是分隔線。
南煙眼梢稍抬“我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夠如實告訴我。”
夏弦月“什么事”
南煙“你對我做的事里陳序深有幫過你嗎”
或許是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吧。
夏弦月涼薄一笑“他幫我什么他骨子里傲得很,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我讓他利用齊聿禮那個沒腦子的妹妹齊月,他為此還對我甩了臉色。”
南煙非常討厭旁人用“沒腦子”這種話形容齊月。
齊月不過是被保護得太好了,沒什么心機,憑什么用這種話形容她。
南煙隨即冷下臉“你看不慣背后說人閑話的行為,你現在不也在干這種事嗎”
“哦,是嗎”夏弦月不甚在意,“或許吧,隨便吧,反正我都要離開南城了。我爺爺一直都有心臟病的,又有高血壓,他禁不住嚇,這么一嚇,半條命都沒了。我準備帶他去瑞士,那邊風景好環境好空氣好,他一直說想去那邊待一陣子,我以前沒什么時間,現在有時間了,可以陪他在那邊待著了。”
她始終平和的臉,提到爺爺的時候,有裂縫撕開。
她眼里沁出淚來“我以為不管什么后果我都能承擔,卻沒想到齊聿禮選了這種方式,讓我離你、離他遠一點兒。不得不說,這個方式很直接,也很管用,可是南煙,我只有一個爺爺,他要是走了,我要怎么辦”
南煙無端哽咽了下,繼而緩聲道“你除了爺爺,還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夏弦月,你何必說出這種話讓我心軟呢該訴苦的人是我才對,我只有一個奶奶,我父母甚至不存在我的記憶里。”
話音落下。
室內仿佛灌了一股冷空氣進來,令人瑟縮發顫。
而后。
南煙手肘被人一拉,整個人重重被往后拉,冷不防,被拽入一個微涼泛著室外濕氣的懷抱里。鼻尖嗅到的,是熟悉的清冽味道。
她沒抬眸,眼睫輕顫,直到耳邊響起他沉冷卻有足夠令她安心的嗓音時,雙眸闔上。
“你有我,別怕。”齊聿禮喉結滾動,說出這五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