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諧的提琴聲在劇院中響起,令人忍不住心頭一跳。畫面還未出現,電影的基調已經由配樂傳遞了出來。
配樂是姜如初電影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有不少影評人都贊美過代價當中姜如初對于配樂的精妙運用,尤其在制造懸疑氛圍上,她可以說是同時代導演里的佼佼者。
影片一開場就是一個臉部特寫,艾芙麗飾演的女警官琴在鏡子前洗漱,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目光疲憊。女警官低下頭用涼水潑在自己臉上,當她再次睜眼,畫面轉場到了犯人瞳孔中屬于她的身影,而此時的她又是另一幅表情。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女警官手指敲著桌面,語氣中充滿了質疑。
坐在她面前的嫌疑犯目光中帶著奇怪的狂熱,精神亢奮地回答“沒錯,一切都是我做的。”
琴垂眸翻動桌面上的卷宗,那上面每一張照片里的嫌犯都有著相似的表情。不同模樣的臉在她翻動時仿佛重合到了一起,拼湊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像。
與代價的循序漸進不同,靈魂伴侶在一開始就彰顯出它超現實的詭異色彩,令人不由自主地脊背發涼,胳膊上也長出了一片雞皮疙瘩。
這是琴一直耿耿于懷的幾個案子,案子本身并沒有太多推翻的空間門,兇手已經認罪,她也找到了足夠證明他們所作所為的證據,但這幾個案子卻都區分于其他謀殺案,給了她同一種感覺。這是優秀刑警的一種直覺它們之間門有著某種不同尋常的聯系。
這張將案件織起的蛛網中央,存在著一個隱于幕后的角色。當琴在閱讀那位嫌疑犯放在家中的筆記本時,她好像也朦朦朧朧地瞥見了對方的身影。
那是一個美麗、圣潔、天真到殘忍的女人。
那是一個已經死去,但卻活在別人的腦海深處的影子,她像深海的藻類一般緊緊纏住溺水的人類,令他們虔誠地將她的痛苦帶到人間門。
斯嘉麗約翰遜在影片中一改她以往性感風情的形象,幾乎素顏出鏡,不施粉黛,但在姜如初的鏡頭下,她美得像是一個天使。
觀眾們仿佛也進入了她編織的夢境,和那些信徒一樣抬起頭仰望著對方。
瑪麗安的過去并不幸福,她從小被信奉異教的父母帶入那個瘋癲偏執的團體,因為純潔與美貌被奉為圣女。在這里,道德與理性都被扭曲,瑪麗安雖然懵懂,卻已經隱約意識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但年幼的她沒有逃離的能力,只能壓制著自己的痛苦,忍受這一切。她每日傾聽信徒的禱告,鞭笞他們以賜予寬恕。
“圣女,我的痛苦應當如何消解呢”某天,有一位信徒認真地望著她,試圖從她那里得到答案。
瑪麗安給出了她在心中隱藏了很久的回答,“當你為他人解脫痛苦時,自己的痛苦便會減輕。”
那一位信徒離開之后過了很久才回來,他的臉上帶著狂熱的喜悅,告訴她自己殺死了他身患癌癥的好友,“痛苦真的消失了。”
奇怪的是,在那一刻瑪麗安也體會到了久違的輕松與快樂。
她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繼續活下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