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不惡心啊你,吃你的吧”折可克埋汰地大力按了按夏侯廣的頭。
呂伯野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這兩位朝夕相處的伙伴,無論是折可克,還是夏侯廣,態度都太過自然了。
他們好像對他沒有一絲一毫其他想法,因為信任度太高,而呈現出了一種燈下黑的感覺,他們沒有對他不合常理的行為有過絲毫不好的懷疑與猜測。
但是呂伯野依然感到不安,因為他們的疑問,似乎越來越多了
“你這臭小子,你呂哥對你好你不回家燒高香,你擱這兒陰陽怪氣說他從前不給你帶燒餅”折可克有又笑又罵,他明明態度自然,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在加大呂伯野身上的割裂感。
果不其然,夏侯廣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這能怪我呀主要是呂哥你自個兒不覺得你很詭異嘛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怎么突然對兄弟那么好,你最好從實招來哦,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倆別胡咧咧了,我看小五你就是皮癢,對你好點,屁話一堆,明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呂伯野笑哈哈地粗暴地將事情糊弄了過去。
他抿了抿唇,幾不可見地動了動眉毛,不行他還是要想辦法,徹底消除這倆人最后一點點疑慮才行
一個謊言的出現,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掩蓋,說的就是呂伯野現在的情況。
呂伯野若是不心虛,給夏侯廣帶茶葉真的就是他的目的的話,他完全可以直接反問折可克為什么要像現在這樣子,如同審犯人一樣審他問東問西的
然而實際上他心虛,他心里有鬼,人在底氣不足和準備不當的突發情況下,就容易出現差錯,就像是現在的呂伯野一樣。
呂伯野他不得已,選擇了順著了夏侯廣的話說下去我確實是因為某些原因,受了刺激,才突然對你那么好。而這個原因,就是
“唉”呂伯野重重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我那老母親啊”
沒有錯,呂伯野還有老母在世。據說他早就想讓老母親搬出來住,但是住在鄉下的呂母因為鄉里鄉親大家都很熟悉,她生活得很自在快樂,所以不樂意到這邊來。
“哦,你那老母親怎么了嗎”折可克笑著給呂伯野兩人倒了一下茶水。
呂伯野苦笑了幾聲“還不是因為她想要抱孫子了我實在是頭疼。”
“這有何難呢呂哥,你已經是校尉啦,怎么會找不到老婆呢”夏侯廣滿臉不解,“只要你愿意的話,你挑個姑娘,姑娘也樂意,那你倆明天就能夠把六禮都走完咯”
“你呀,又在胡說八道了,”呂伯野搖了搖頭,“我和折將軍一樣,這金甌有缺,我們從軍之人,哪有心思整那些。”
“可不是”折可克不僅沒有拆穿呂伯野話中的漏洞,反而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別提這個了,喝茶就好好喝茶”
他們三人其樂融融地喝起了茶,東拉西扯了起來。
期間呂伯野還關心地問,他們今日屯田任務怎么完成的這么早
夏侯廣回答說今日只是去勘察了地形,明日還要跟著軍師出發,那應該才要真正動手。
氣氛和樂、熱鬧,呂伯野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折可克和夏侯廣,而后絲毫不見不妥,便以為自己已經成功蒙混過關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折可克只不過是將這今日的這一切不對勁,都暫時壓在了心底里。
夜幕降臨后,折可克他們三人一塊兒除了潤生茶樓,相攜走了一段路,后來才分道揚鑣。
呂伯野甚至走了一小段路后,竟然又原路折返,隱匿身形地跟在了折可克的身后。
折可克毫無異常地回了自己的小宅邸,吩咐宅子里的下人給自己熱水
折可克開始沐浴了。
折可克沐浴完畢。
底下的人問他今夜是否還要耍一耍刀再睡覺
折可克表示“明日要去屯田,今夜我需早些就寢。”
呂伯野見狀,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一覽無余的小宅邸。
呂伯野的輕功極好,黑黝黝的環境,沒誰能發現他的身形,而他的離去,也不過是樹梢微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