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兒”
中書令蕭齊治的這話一出,教主那張原本便猙獰扭曲,毫無人性的面容,竟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震驚和愕然。
教主斷腕上嵌著的彎刀都顫抖了起來,她難以置信地出聲“鱗兒也是你的兒子啊”
蕭齊治抬眸輕飄飄地往湛兮的方向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有些好奇湛兮這批人到底是來干嘛的。
他眉眼和湛兮這批吃瓜天團打著官司,嘴上卻在應付著自家并不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他確實也是我的兒子,可你也知道我不止他這一個兒子。”
湛兮忍不住“嘖嘖”出聲,太冷酷了,實在是太冷酷了,你們玩政治的,心都好臟啊
今日這一出,本就令教主有些措手不及,因為事發突然,蕭齊治給予的重創,叫教主的腦子都有些混亂了起來,挾持蕭齊治想要闖出一條生路,也只是條件反射。
教主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陰鷙毒辣的了,而今才明白,比起她這種心中暗自鄙夷自我不夠光明,偶爾看鏡中人時還會失態面目扭曲的人,如蕭齊治這般,日常一副翩翩君子,儒生大夫模樣的人,才叫真正的狠辣
比起蕭齊治,她竟然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啊真正心狠毒辣的人,竟并不厭棄自己的心肝丑陋,反倒十年如一日地欣然接納自己那儒雅溫潤的皮囊呢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教主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當初會生下那個孩子,本來也只不過是為了放松蕭齊治的警惕,讓蕭齊治更信任自己罷了,哪個男人會不厚待為他誕下子嗣的女人呢
可是可是到頭來,陰溝翻船的卻是她自己
為了占據蕭齊治心中更多的溫情,教主日常表演著慈母的戲碼,想要營造出一副不同于蕭齊治府邸那般的小家溫馨。
可是人吶,總愛自欺欺人,那么多年了,那樣一個她懷胎十月才辛苦生下來的孩子,那樣一個懂事又乖巧的孩子,她親眼看著他從小小一團,長成了能跑會跳,活潑可愛的模樣
她如何能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慈母心腸
心如刀割的教主聽了蕭齊治那話中隱含的深意,深知那個孩子是她失策,成了自己的軟肋,卻是蕭齊治的籌碼
這般殘酷的場面,枕邊人毫不留情的算計,教主不僅沒有慌亂,那原先有些亂了的腦子,卻一下子鎮定了下來。
湛兮一看教主那扭曲的表情,心中就了悟了
“注意看,這個瘋魔的女人,她馬上就要發瘋創死所有人了”
湛兮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教主猙獰地大喊了一句“既如此,那我們一家三口就下地獄去團聚吧”
教主正要動手直接將蕭齊治的脖子開一道血線,一皇子都已經伸手捂眼睛了,卻聽到蕭齊治不緊不慢但聲如洪鐘“且慢”
一聲“且慢”當真是自帶價值上億的音響的震蕩效果,
震得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大腦空白一瞬,唯一一個沒被震到的湛兮恨不得給蕭齊治鼓掌,贊美他一句堪稱蕩氣回腸
教主已經知道自己陰不過蕭齊治了,她不想聽的。
但是蕭齊治這個中書令的舉止作態,哪怕是聲音語調,都有種特殊的令人信服和服從的魅力。
下意識的,教主的身體反應快于大腦,她的動作卡頓了一下。
就這短短的一息間,蕭齊治掌握主動權“齊氏,你今夜想要玉石俱焚,莫不是還以為你那病牛毒計神鬼不知”
教主頓時瞳孔地震,聲顫如簸箕“你、你知”
“道”字還沒說出來,一直安分當人質的蕭齊治竟然就直截了當地抓住這個教主失神的機會,翻轉大袖,推開她的手的同時,一柄短短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送入了教主的腹部。
眾目睽睽之下,教主頓時血流如注。
蕭齊治掙脫束縛,朝這邊狂奔而來,而教主已經徹底瘋魔地哈哈大笑,她陰狠地掃視著所有人,聲音如同地獄的惡鬼一般“既然病牛已經用不上了,那就叫你們給我陪葬吧”
實際上蕭齊治一動,兵馬司的人立馬就反應過來,配合完美地上前力壓教主。
但是蕭齊治還沒徹底逃過她的攻擊范圍呢,教主一揮一把毒粉,放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