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工作不能細問,但岑崢年能聽出來領導語氣里的著急,估計是項目上有哪里遇上問題了。
當時他休假時,跟領導申請的最低休半個月,現在時間還沒到就要把他叫回去,說明問題還不小。
應該是新項目的問題,他休假時的那個項目取得了成果,現在是在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岑崢年此時的心飛到了大西北,他在腦海里勾勒這些天計算的東西。
各種各樣復雜的計算公式在腦子里飄著,沒有真的看到,他不確定自己推斷的問題對不對。
他得趕緊回基地了,時間不等人。
岑崢年沒有回家,立馬去車站買火車票,但是車票賣的緊俏,今天的車票都賣完了。
岑崢年只能買了第一天的票。
初夏回家時,就看到岑崢年的皮箱被拉出來,張開著口子躺地上,而岑崢年正在往皮箱里放衣服。
初夏臉上露出訝異“你要回西北了”
岑崢年的情緒不高,眉心緊緊攏著“嗯。”
“怎么這么快”初夏忍不住出聲。
岑崢年回來還不到半個月,他剛剛和安安熟悉了,她也是才了解一點他,結果現在就要走了。
這時間也太短了,初夏自己還好,但是安安呢剛剛父子間有點溫情了又要分離,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面,到時候他們父子的關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上面的通知。”岑崢年也不想這么快離開家,他也想和初夏安安一家三口一直生活。
可是那些工作總得有人去做,他既然有這個能力,就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他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偉大的,他只是做了他該做的。
初夏幫著他一起收拾,屋里一時沉悶下來,悶得初夏心里都覺得不暢快。
她看看時間,伸手握住了岑崢年的手腕“你去接安安,你走的事情你來告訴他,剩下的我收拾。”
岑崢年注視著初夏的手指,還是白皙纖瘦得過分,卻帶著十足的不容拒絕。
他伸手覆蓋在她手上,握了握說“好,我知道了。”
岑崢年的東西實在不算多,初夏收拾的時候才發現,除了他帶回來的衣物,他幾乎沒給他自己買過什么東西。
他的衣服也沒有花里胡哨,永遠都是襯衫褲子或者中山裝,沒有多余的裝飾,卻不會有任何人忽略他的存在。
初夏在整理岑崢年的襯衫時,一張照片掉了出來,她撿起來,發現照片居然是她和安安的合照。
還是上次她寄去給岑崢年的照片,他一直留著,放在他襯衫口袋里。
初夏說不出來此時心里什么感覺,暖暖的酸酸的澀澀的。她把照片重新裝好給他放進皮箱子里,沒有再動他的東西。
或許她們一家應該照個全家福。初夏心里突然涌上這么個念頭。
岑崢年和岑淮安一回家,岑淮安就一把甩開岑崢年的手,悶著頭自己跑去了里屋。
初夏一見他這模樣,看向岑崢年“告訴他了”
岑崢年嘆口氣,目光擔憂地看向里屋,點頭“他遲早都要知道。”
不管說早說晚,岑崢年都要走,不如早點說出來,還能讓安安早點接受這個現實。
岑淮安趴在他自己的小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在心里忿忿不平“騙子都是騙子說好了一直陪著我的都是騙人的”
之前一家人一起散步時,岑淮安問過岑崢年,他們是不是可以永遠這樣在一起。
岑崢年說“當然,爸爸一直都在,會永遠陪著你們。”
那會兒岑淮安就把這句話記心里了,現在岑崢年說走,他才一時間接受不了。
其實岑崢年也沒說錯,他說的陪伴不止身體的陪伴,還有心靈。
不過岑淮安才不會想這么多,他就是知道他爸爸要走了,他現在心里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