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跑遠的薛老大,周恒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說道:“你兄長雖然嗓門大,不過心眼兒真好,咱們也走吧!”
銘宇點點頭,指著不遠的一條路說道:“小郎君隨我來吧,那處破廟就在不遠處的關道旁!”
周恒沒有客套,雖然啃了一節生藕,可腳步還是有些虛浮,抓著銘宇的手腕說道:
“好,唉!也不知道你兄長能不能給你我帶點兒煮熟的藕回來,這五臟廟還空著!”
銘宇看看周恒,心里的怨恨少了很多,也對他多了一絲同情,剛剛沒了爺爺,還偶爾犯癡傻,此時雖然清醒,卻徹底失了記憶。
伸手扶著腳步虛浮的周恒,二人快步走向破廟。
這里并沒有想象的破敗,只是沒了和尚,廟門有些損毀,正殿和耳房都完好沒有破敗的地方,顯然被修葺過。
等了好久,天色已經暗下去,那薛老大才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回來,將一把油紙傘遞給銘宇。
“蓑衣明日去湖邊尋,你先回去歇息,我在這里看著他,免得他跑了,剛剛張大哥聽聞差點兒拎刀跟著過來,二弟會說,還是你去和他談談,畢竟田賦已經運走,此刻殺了這小子也于事無補,還是想想讓他如何還錢吧!”
銘宇均點點頭,“遵兄長安排,銘宇去了!”
周恒學著銘宇的樣子拱手作別,用余光看了一眼薛老大,此人看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個安排還是很仔細的,怕他跑了竟然過來守著。
薛老大似乎感知到周恒的目光,側頭看向周恒,目光在周恒身上掃了幾眼,聲音如雷地說道:
“今夜我在耳房睡,你就在正殿吧,甭想著跑!包袱里面有被子,那正殿里面有麥草和幾節藕,吃了早些睡吧,明日再想賺錢還債的事兒。對了,你可有一技之長,想好如何賺錢還債了嗎?”
周恒臉頰抖抖,這是挑釁啊,對一個急診醫生問他你有啥技能,這是侮辱!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怨念,朝薛老大笑了笑,“旁的不記得,可我還記得醫術,你這一說我想起,我們周家世代行醫,不說活死人肉白骨,救人一命還是不在話下的!”
薛老大看看周恒,那表情顯然是不相信,沒說話走了,周恒一臉的茫然,這啥意思?
訕訕地回到大殿,摸索到那個包袱,將被子鋪在麥草上,周恒一屁股坐在上面,啃了一根煮熟的蓮藕腹中也舒服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聽著薛老大的鼾聲似乎睡得很沉,周恒一點兒睡意沒有,他想跑,但真的不敢跑。
將自己被炸的過程,回憶了一遍又一遍,長嘆一聲,這都叫什么事兒,自己怎么就被炸過來了的?
再者,砸了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東西,難道真的是急救箱?
越想越是沒有頭緒,反倒腦殼發脹,周恒抬手敲向額頭。
正巧碰在那處破潰的大包上,與此同時,‘砰’一個重物直接砸在他胸口,周恒忽的一下坐起來。
周恒剛要罵娘,手上摸著那物的觸感頓時心跳露了幾拍,忍不住手指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