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薛老大舉起手,捏著那塊皺巴巴的紗布,送到周恒面前,周恒面頰抖了抖,趕緊抬手捂住薛老大的嘴巴。
“這是給你擦鼻涕的,臟了就丟掉吧,不用留著!”
薛老大將信將疑,將紗布丟在燃盡的火堆旁,伸出拇指朝那地上的少年指了指。
“這被子中的小郎君,是何人?”
薛老大壓低聲音,湊到周恒近前,口中一股子酸臭味兒直沖鼻子,不過周恒不敢退后,想到自己昨晚干的事兒,有些懊悔,趕緊收起心思,朝薛老大笑笑。
“這位公子是我昨晚救治的,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長者,只是不知道此時人去哪兒了?對了他們進門的時候,那長者朝你一晃手,你的鼾聲更大了!”
薛老大似乎恍悟了什么,隨即周恒簡單講述了一番昨晚的經歷,當然診費的環節略過了,薛老大將信將疑,上下看看周恒。
“沒想到銘宇猜測的沒錯,你真是個會醫術的人!”
“哦!”
聽到薛老大的話,周恒一怔。
昨晚自己都已經說了,看來這薛老大并不相信。
只是沒想到,那個薛銘宇竟然能猜到自己會醫術,稍微一想也就釋然了,定是覺得周老伯采藥醫治原主,算是那種隱世醫者,這樣的人往往醫術高超神秘異常,不過這樣的推斷對自己倒是沒有壞處。
隨即周恒嘆息一聲,抬手揉揉眼角,說道:
“我自幼與祖父研習醫術,尤善骨傷和瘍科,估計因為太過鉆研,所以才傷了腦,渾渾噩噩了年許,沒想到此時頭腦清明,祖父已亡故!”
薛老大看著如此樣子的周恒,不知如何安慰。
“你想起以前的事兒了?”
周恒一頓,言多必失,看來自己說多了,趕緊搖搖頭說道:
“只是想起兒時祖父抱著我學醫術的片段,其他的還未曾想起。”
“今日還要去挖藕嗎?”
周恒臉頰抖了抖,這貨就不能有點兒同情心,自己在思念亡者,不安慰也就算了,還提挖藕的事兒?
就在這時,那錦衣人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卷成圓錐形的荷葉,這是......去取水了。
周恒擔憂的心,放松下來,趕緊走到近前,攔住錦衣人的動作。
“老伯,暫時不要給公子喝水,即便要喝也是喝沸水,這樣的生水對傷者愈合不利。”
不知是那聲老伯的緣故,還是周恒的細心解釋,錦衣人沒再上前,轉身想要將荷葉丟掉,周恒攔住他的動作。
“這水,可以給公子清洗一下面部。”
錦衣人點點頭,掀開衣袍撕下一條白色內襯,蘸著水給少年擦臉,隨著動作,那少年悠悠醒來。
“嗯......霄伯......”
未等少年說其它,那錦衣人搶先說道:“公子您醒了?”
少年環顧了一圈,疑惑地問道:
“額?這是何地,我不是驚了馬掉落陷阱了?”
錦衣人點點頭,急急說道:
“正是如此,公子受了傷,昨夜趕到此地遇上冰雹,無奈只能在此歇息,所幸遇到一個避世的小郎中,給你處理了傷處,現在已經不再高燒了!”
少年看向錦衣人身后,朝著周恒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