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恩公相救!”
周恒頓了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不足掛齒嗎?
不行,說了銀子怎么辦?
周恒朝著少年露出微笑,微微頷首,隨即看向錦衣人。
“公子客氣了,醫者救治傷者本是生計,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如若你要雇車離開可以讓薛大哥代勞,這靈山村他很是熟絡。”
錦衣人給少年整理了一下被子,這才起身,從荷包里面摸出一塊碎銀子丟給薛老大,薛老大的動作迅捷,趕緊伸手接住。
“那就有勞了,我們要去清平縣城,這是車馬錢!”
薛老大看向周恒,此時周恒心里十分的郁悶,這老頭對雇車倒是出手闊綽,那碎銀子是多少,他也不大懂,不過想來雇車是綽綽有余。
現在要怎么辦,難道自己催繳診費?
周恒眼珠一轉,朝少年和錦衣人一躬身。
“這位公子,需要臥床休養一些時日,那傷處的縫線,需要在八天后酌情拆除,傷處不可沾水,飲食上需要注意不要食用發物,也可服用調養身子的湯藥進補......”
未等周恒說完,錦衣人抬手制止了周恒的話。
“還請小郎中跟隨老夫去清平縣數日,診費放心老夫不會短了你的。”
薛老大一聽,周恒要被帶走,瞬間不干了,瞪圓了眼睛梗梗著脖子嚷道:
“這不行,村里的四十二石麥子還未還上,他走不得!”
周恒扶額,這貨再不攔著,會將自己的所有事兒都倒個干凈,想及此趕緊回身抓住薛老大的手臂,朝他眨眨眼。
“薛大哥莫要擔憂,老伯和公子看著豈是賴賬之人,診費已經談妥,足夠付那四十二石的麥子錢,你快些去雇車吧!”
薛老大不是傻子,見周恒如此說,顯然是有了計劃,不過還是不大放心,壓根沒有挪窩,還是站在原處。
地上躺著的少年,伸手抓住錦衣人的手臂。
“霄伯,將診費付給這位恩公吧,似乎他們也有難言之隱!”
周恒趕緊抱拳躬身施禮,這倆人看著就是大富大貴的人,有大腿要趕緊抱,至少能解了燃眉之急。
“公子大人大量,莫要稱呼周某恩公,喚我周恒、周大夫或者周小郎中都行!至于這位老伯所擔憂的,我了然,既然醫治了公子,自然會盡心,畢竟之后還要給公子拆線,至于這傷勢,若有反復也好有所應對!”
那少年朝錦衣人點點頭,錦衣人將荷包打開,掏出兩錠銀子,奉至周恒面前。
“昨日說好會付你二十五兩銀子,不過出門在老夫身上帶著的銀兩不多,先付你二十兩,你且放心,等我家公子痊愈定有重謝!”
周恒趕緊再度躬身,目光瞥向身側瞪大眼睛的薛老大,看他的表情就知一二。
按照這個錦衣人所言,一石米半兩銀,那麥子一定比這個要便宜很多,四十二石是一個村的田賦,定是一筆巨款,不然薛老大絕不會如此看守自己。
那么這二十兩,絕對夠還上那麥子錢了,至于張大哥家的房產不知需要多少錢,跟著他們去清平縣之后的生計也需要周轉,一時間周恒有些猶豫了。
稍一沉吟,周恒將兩錠銀子,一同交給薛老大。
“也不知那麥子和張大哥修葺房屋需要多少銀兩,先將這些都拿去用吧,不夠之后再說!”
薛老大捧著銀兩怔住了,抬眼看看周恒見極為認真的樣子,顯然不是說笑,眨么眨么眼。
“你等著,我去雇車,然后將銀子交給薛家族長,讓他來定奪!”
說完嗖的一下沒影子了,錦衣人看看廟門口,又抬眼看看周恒。
“他,是你家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