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臉怒容,一抬手招呼方紀忠。
“趕緊先扶著張愛卿起來。”
方紀忠扶著張輔齡起身,一天的折騰,張輔齡沒有吃什么東西,如此一起身,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再度摔倒,方紀忠倒是手疾,一把將人扶住。
張輔齡連忙道謝,“多謝方公公。”
皇帝眼中似乎有種疼惜的目光,一閃而逝。
就在此時門口值守的小太監,快步進來,遠遠地跪下,稟報道:
“稟報陛下,太醫院當值的彭御醫帶人來了。”
皇帝趕緊擺手,“快,宣彭御醫帶人進來。”
小太監快步出去,片刻彭玉山陳振亞還有幾個人都跟著進來,幾人趕緊施禮,皇帝就急匆匆地說道:
“你們幾個跟著張愛卿,去幫著他的女兒診治一下,即刻就走。”
張輔齡看向皇帝,臉上帶著感激。
“多謝陛下,臣告退!”
皇帝擺擺手,張輔齡帶著這些人走了。
方紀忠看看皇帝的臉色,朝著外間兒伺候的人擺擺手,一個個趕緊都出去,將東暖閣的門關閉,方紀忠蹲下將地上的折子都撿起來,這才放回皇帝的御書案上。
皇帝臉色鐵青,用力拍了一下御書案,茶盞里面的水濺出來濕了袖袍。
方紀忠趕緊走到近前,幫著皇帝擦拭了一番,隨即安慰道:
“陛下不要動怒,或許這就是一個巧合,報復張大人的說不準是之前被治理之人也說不準。”
皇帝抬眼看看方紀忠,此刻已經沒有之前的憤怒。
“哼,巧合?你老糊涂了?
張輔齡久在大理寺,雖然之前審理案件也得罪人,但你見過誰有如此惡毒的手段?這聞氏,朕本念著她孀居多年,畢竟是朕的侄媳婦,對朱孝昶只是溺愛頗多,現在看看絕非如此。
能將陳文池丟出來擋在,隨后又刺殺張輔齡獨女,隨后還留下尾巴,將陳家牽連進去,這是將矛頭指向了太子和賢王,原本陳家就是一筆糊涂賬,兩個兒子都很有出息卻,家宅不寧,這也是朕為何遲遲沒有給嫻妃進位分的原因。”
方紀忠一臉的尷尬,趕緊給皇帝垂著肩,故意討好地笑笑。
“太子也好賢王也好,乃至這京城的風吹草動,都掌控在陛下手中,陛下千萬別動怒,對身子不好!”
皇帝晃晃頭,似乎想著這些感到頭疼,眉頭緊蹙。
方紀忠只是微微抬眸,就趕緊將揉肩的雙手,向上移動給皇帝開始揉著太陽穴,似乎手法不錯,皇帝緊蹙的眉頭也漸漸舒展。
隨即,皇帝抬手,方紀忠停住動作,退后了一步。
皇帝張開眼坐起來,盯著御書案半晌才說道:
“聞昌晉是太子的人,陳文池也是如此,其他各部也多有他的人,看來朕的這位曹太師給朕出了一個難題啊!”
方紀忠垂著頭,沒有摻合,畢竟這樣的事兒,不是他能評論的,皇后的父親曹信讓乃是皇帝的老師,原本就是大儒學生遍布朝野,呼聲威望都不小。
正在方紀忠走神兒的功夫,皇帝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方伴伴,你怎么走神兒了,還是裝作聽不見,朕問你太子可給你送禮了?”
方紀忠嚇了一跳,趕緊跪倒磕頭。
“老奴就這么孤零零一個人,自幼照顧陛下,有吃有喝就已經知足了,身外之物要了干啥?”
皇帝擺擺手,“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對了你剛剛說,那白巖村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