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北麓繞回女子醫學院,去了解剖室,裝了幾把手術刀,想著嚇唬一下縣主,只是想嚇唬一下她。我等了很久,這些醫女漸漸都離去了,看到縣主走出教學樓,周圍也沒人,我就偷偷跟上去。
不過看到忠遠伯出現在眼前,我不淡定了,所有的恨一時間沖昏頭腦,我知道讓我回不來太醫院的不是縣主,是這位忠遠伯。
所以我沖上去抓住縣主,我知道忠遠伯最在意的兩個人,一個是縣主,一個是世子,我要讓他痛苦,我要讓他痛不欲生,反正我也被家族唾棄,我也沒什么好在意的。”
方紀中看著義憤填膺的李南青,舉起雙手,用力拍了幾下。
“說得不錯,聽起來還真的像那么回事兒,不過你當我只有三歲?
這樣的話真假參半,你確實這么想的,但我要知道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為何選在這個時間,你覺得你的腦子,能有多大的預見能力?”
王安泉朝著李南青腹部就是一拳,十分的用力,李南青瞬間躺倒在地,如蝦子一般扭曲起來,張著口瞪大眼睛額頭冷汗直流,半晌這口氣才喘息過來。
王安泉啐了一口,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南青,朝著方紀中拱手說道:
“干爹,是小子沒逼問好,要不將胡家二公子再帶上來,直接在這里千刀萬剮算了。”
方紀中擺擺手,地上躺著的李南青想要阻止,但已經說不出話。
宮中活了幾十年,方紀中干的就是察言觀色的差事,她如此說,已經說明,昨日的事兒,就和那位胡公子有關,那個胡祥璆是一心求死,而這個李南青卻想隱瞞這些細節,只能說明這二人有情。
方紀中手指敲著桌面,動作不疾不徐,那一聲聲敲打,仿佛催命符,讓李南青不敢再度睜眼看過去,抱著腹部瞇著眼裝死。
不知過了多久,方紀中突然停止敲打,稍微坐直了一些,只是這樣的動作李南青渾身一顫,方紀中笑了,勾勾手指。
王安泉已經抓著李南青的頭發,將人拽到方紀中面前。
“咱家是在陛下身邊伺候的,廠衛就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你覺得這樣咬死不開口,咱家就不知道事情經過?
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胡祥璆的安排,時間地點手段,都是按照他的指令進行的,當然即便是今日會面對他的死,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咱家說的對嗎?”
李南青牙齒都在打顫,她想說不是,但是抬眼的時候,看著方紀中的眼睛,她知道什么謊言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用。
因為他是方紀中,凌遲處死,不是一般的痛苦,李南青做不到看著心愛的人如此受苦。
李南青閉上眼,微微點頭。
“既然您都猜出來了,何必還問?”
方紀中一挑眉,嘆息一聲。
“說了可能你也不信,雜家只是老了,不希望手上染的血太多,為了一個男人,自家三族都可以拋棄,其實說起來,你比咱家狠多了。
親弟弟在眼前快要喪命,也沒見你如何動搖,母親家人,似乎對你都不重要,我能感受到,估計是自幼入宮讓你對家人更加記恨吧,因為是他們拋棄你,讓你早早認識到世態炎涼,說說吧咱家不想耽擱時間,不然所有不堪的手段,保證讓你們品味一遍。”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李南青確實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人家門兒清,只是等著你自己說,說白了就是給你一個痛快,免得互相遭罪,只是想快點兒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