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巷外面,五條真幾乎站了一夜,幾乎快天亮的時候里面才終于不再傳來壓抑的悶哼。
他走進去,里面沒有人,只在地面上發現了大把的好像手指扣出來的痕跡,仿佛某種酷刑的遺留。
五條真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居然還活著。
簡直就是奇跡。
和這座城市一樣。
五條真很喜歡到這里來。
并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這里的一切在這個吃人的世道顯得難能可貴。
沒有權貴的壓迫,同僚之間的勾心斗角,這里的天空沒有被廊檐廟角所遮蔽,太陽也沒有被拖進深厚的烏云里,沒有除不盡的像暗潮一樣潛伏在陰影里的咒靈,只有人們對日常生活的碎碎念。
這里有的只是一座廟,一個仙人,外加一群想要活下去的人。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覺得對方值得,值得最好的,值得所有美好的一切。
這樣的人,不該背負那么多的詛咒與惡意,孤獨的走在一條滿是風霜雨雪的道路上。
記憶停留在月餅入口的瞬間。
再度醒過來的魈只記得那直沖云霄的辛辣,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月餅里包裹著的是某種毒藥。
但是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一個惡作劇罷了。
臉上有些癢,約莫是昨夜遺留的后遺癥。
從床上直起身來,魈和剛好拉開拉門的五條真對上了眼,值得一提的是五條真身后還跟著明。
一時間空氣里滿是寂靜。
“噗”
大概是明先出的聲,一開始他笑得還很克制,但不久就發展成了捧腹大笑。
五條真并沒有笑出聲,他只是側過了頭,打開了震動模式。
留在原地的魈一臉茫然。
后知后覺的,他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借著杯里的茶湯看了看自己的臉。
一個驚喜。
他的臉上被人作了畫,右眼框周圍被畫了一個圓圈,看起來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左臉被畫了一個大大的“x”,除此之外還被畫上了幾根貓的胡須。
嫌犯很快被拎到了魈的面前,被抓到的時候手上的墨水還沒有洗干凈,人贓俱獲。
看著嫌犯鼓起的包子臉,忙著給魈擦臉的五條真只覺得好笑,然后又拿起一塊帕子遞給站在一旁的明,示意他洗一洗自家的小姑娘。
也就是在給魈擦臉的時候,五條真注意到之前自己沒注意到的細節。
“所以真的是天生的啊。”
五條真的語氣里帶著驚嘆。
”什么“
魈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又因為五條真的動作閉上。
”紅眼影。“
過去五條真一直以為對方的紅眼影是自己畫上去的,但今天發現這眼影根本不會掉色。
”當然了,他是仙人嘛“
明的聲音適時響起,五條真分身看去,發現在明的努力下,道離的小花臉有成為包青天的潛質。
五條真看了一眼就不禁扶額嘆了一口氣,只覺得糟心的緊。
這天魈從夢境中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伏黑惠的嬰兒車停在樹下,伏黑葵應該是去倉庫拿東西了,現在不在旁邊。
一個瞬身出現在嬰兒車旁邊,魈看著里面躺著的伏黑惠,面色復雜。
“你以后”
不要那么調皮。
但話到嘴邊,最后只剩一句
“罷了”
都是妄念,都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