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些原因,五條真對詛咒的研究陷入了停滯。
這讓他感到煩躁,就好像被無數絲線纏進了毛線團里。
就算是六眼也不明白,明明是那么簡單的詛咒,卻遲遲找不出破解的方法來。
這對素來心高氣傲的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附著在魈身上的詛咒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突然啟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摧毀掉五條真所在乎的一切。
六眼拒絕接受這個結果,但是在蠻不講理的詛咒面前,六眼又是那么的力不從心。
看著放在面前被完整復刻在紙上的詛咒術式,五條真的大腦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思考。
如果以往的道路行不通的話,那么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放棄原有的道路,開辟一條全新的道路。
就這么想著,五條真的眼神,慢慢從迷茫變得堅定。
銅雀廟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稀松平常。
庭院里的梧桐樹又長高了一些,不過離可以躺人距離還很遙遠。
道離依舊每天在銅雀廟里胡作非為,今天換了罐子里的鹽和糖,明天薅禿了道士們菜園里的菜苗。
明當然不會罵她,恰恰相反的,很多壞事都是他們兩個一起干的。
用濃姬的話來說
“這父女倆都一個樣,蔫壞。”
但是嘴上說著壞話,濃姬眼里溫柔的像是要淌出蜜來。
說起明來,他最近似乎有事在忙。
有了孩子之后他不再像過去一樣總是在外面漂泊,就好像一簇終于找到屬于自己池塘的浮萍,然后在這片池塘里扎了根。
其實只有名而沒有姓,和那些所謂的權貴打交道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五條真曾經不止一次的建議明給自己起個姓氏,但是后者只是擺了擺手。
“姓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依我看,它更像是桎梏。”
“何況我家里又沒有皇位需要傳下去。”
喝著酒,明的臉色有些微紅,似乎是喝的有些多。
“道離以后想姓什么就隨她去吧,只要是她喜歡的。”
“我希望她明白,她不屬于任何一個人,她只屬于她自己。”
就像他一樣。
聽著有些醉了的明說話,五條真只是靜靜飲下一杯清酒,沒有人能透過他臉上的白紗看透他現在的情緒。
或許他自己也看不透也說不定。
良久,五條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你說得對。”
對他們而言,姓氏并不是什么必需品,更像是一份責任,一份桎梏,一副逃不掉的枷鎖。
回答他的是倒在地上的明的呼嚕聲。
魈覺得最近五條真有些奇怪。
“關于那個詛咒,我想我有些頭緒了。”
這是五條真給他的回答,但實際上他并沒有對成功祓除詛咒報有什么希望。
左手已經不會再痛了,那個詛咒已經和其他詛咒融為了一體,成為了麻木的一部分。
好消息是他心里的堤壩并沒有要因此崩塌的跡象。
他似乎又從命運那里偷來了一些時間,用來為這副身軀茍延殘喘。
五條真來銅雀廟的頻率又恢復到了和過去一樣的水平,就好像那個詛咒確確實實已經找到了解除的方法,不過還在完善。
不過真實的情況只有五條真自己知道。
借用家族中藏著的陰陽術的書籍,五條真分割了自己的一部分咒力,并且在那部分咒力上刻下了詛咒的術式。
五條真詛咒了自己。
被秘
術分割的詛咒沒有辦法直接詛咒他的本體,就只能費盡心機來間接影響他的精神。
就比如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五條悟好像是靜靜的坐在魈的對面,吃著杏仁豆腐,實際上,在五條真一半的視野里,他現在其實坐在一個純白的房間里,和空氣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