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趕到的時候,現場亂糟糟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伏黑甚爾抱著伏黑惠,在原地發呆,父子兩個都傷的不成樣子。
伏黑葵不見了。
這個發現讓夏油杰心里一沉。
就算他在伏黑惠身上布下了后手,外加伏黑甚爾天予暴君的實力都沒能留下來人,對方的實力可見一斑。
裂口女靜靜的躺在一堆散亂的繃帶里,臉上仍然掛著微笑,但是不改被重傷的本質。
把裂口女重新變回了念珠,收進了袖子里,夏油杰嘆了口氣,讓虹龍慢慢降了下去。
他本來可以來的更快,但是在來的路上,他遇到了阻礙。
他遇到了巖崎真一。
額頭上仍然帶著猩紅的詛咒的巖崎真一手里拿著劍,攔住了他。
“停下。”
凝視著面前本應該是熟悉的人,夏油杰臉上仍然是一片平靜。
他不蠢,自然看得出面前的人已非往日認識的人。
但是他更好奇,對方打算拿什么來讓他停下。
巖崎真一的實力,他是明白的。
看著夏油杰,面前的巖崎真一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會拿什么來攔住你”
緊接著巖崎真一給出了他的回答。
他把手中的劍橫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停下三分鐘,或者他的命,你選一個。”
這次羂索的砝碼是巖崎真一的命。
這讓夏油杰的思維空白了片刻,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但是就是這短暫的沉默,他知道他已經輸了。
談判場上露怯,是大忌。
他應該不理會站在面前的巖崎真一直接離開,這樣對方反而會摸不準他的態度與底線,或者干脆認為巖崎真一的重要性低于伏黑一家而放棄這份策略。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流露出了對巖崎真一的在意,相當于把弱點和軟肋送到了敵人的手里。
他不信對方沒有捕捉到他的猶豫,所以保持了沉默,算是一種默許,變相的提升巖崎真一的價值,至少讓羂索在動他的時候多幾分思考。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站在對面的巖崎真一朝他笑了笑,把橫在脖頸上的劍放了下來。
“時間還有很多,要不要和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就聊聊你們一直在準備的嗯送仙儀式,怎么樣”
聽到這句話夏油杰再也忍不住了,咒力運轉,轉瞬就出現在了巖崎真一面前,掐住了他的脖頸。
“哈”
脖頸被夏油杰捏住的巖崎真一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雖然呼吸困難,但嘴里的字還在一個一個的往外蹦。
“這副場面讓道成看見了會怎么想,哈,你,夏油杰,親手掐死了他唯一的,也是最
后的師弟”
“光是想到那副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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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巖崎真一那雙帶著戲謔的眼神對視,隨后黑著臉放開了手,自顧自的招來了虹龍,往伏黑一家離開的方向趕去。
他很清楚,剛剛拿一番話,不過是對方為了激怒他的措辭,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而他也順著對方的想法演了下去,卡在一分半的時間離開。
一分半,并非三分鐘,是對方的底線。
他用這看似不起眼一分半的時間去換了巖崎真一的命。
又因為這一分半,伏黑一家失去了伏黑葵。
說不清的滋味縈繞在夏油杰的心頭,但是已經經歷了許多的他并沒有感到悔恨。
隨著年歲漸長,他雖然還會為了某些選擇而痛心,但已經學會了不再后悔。
嘆了口氣,夏油杰慢慢走到了伏黑甚爾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這個曾經是他陰影的男人。
快十年的歲月,足以磨平他心中的陰影,讓曾經的滿腔憤恨變得平靜,甚至隱隱約約帶上了些許的憐憫。
天予暴君又怎樣,術師殺手又如何。
在這種時刻,依然是無力的,反而會因為強大,更加痛苦。
接過了伏黑甚爾手中的伏黑惠,夏油杰把伏黑惠抱在懷里。
他比任何人甚至比伏黑惠都明白伏黑甚爾對伏黑葵的愛,所以他知道接下來伏黑甚爾要去做什么。
把兒子交出去的伏黑甚爾像是被重啟的機器,面色的麻木的收拾好自己的咒具,把丑寶往身上一裹,就準備離開。
看著伏黑甚爾的背影,夏油杰下意識的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要是找不到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