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利齒的魚浮游在空中,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讓他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海底。
隨后他張開嘴,從嘴里咳出幾口水,還有一條蹦跶的小魚。
或許沒有魚。
流了那么多的血,他應該感覺冷。
但實際上,他并不冷,正相反,他覺得仿佛置身在熔爐里。
身體從未有過的輕松,連帶之前受的傷勢也不再傳來痛感。
但是他知道這樣的狀態并不會長久。
畢竟他傷的實在很重。
不知道是不是進了水,大腦的思考變得遲鈍,他用了一兩秒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
他要做什么來著
誅殺惡鬼。
怎么誅殺惡鬼來著
揮刀。
所以他揮動了手中的刀。
那只惡鬼身上的魚鱗活動起來,肌肉爆發出不符合他孱弱外表的速度,直直的朝荒瀧一斗沖過來。
那速度很快,于是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
擋得住么
擋得住的。
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低語。
呼吸,盡全力的呼吸。
鬼族的身體比人類的強健,他能夠承受更重的傷勢與更強的壓力。
只要能把眼前這只惡鬼留在這里。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呼吸。
像是往火車里不斷地填滿煤炭,汽笛發出轟鳴。
看著朝他撲來的惡鬼,他出了刀。
第一刀,斬在惡鬼的爪子上,濺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他借著這股力量翻身跳到了惡鬼的身后,隨后毫不猶豫的斬下第二刀。
第二刀斬在惡鬼的背后,留下一刀深可見骨的傷痕。
惡鬼的反應速度很快,沒有給他斬下第三刀的機會,身形一轉就把剩下五只手對準了他。
在那些手掌碰到他之前,他離開了原地,隨后就看著被那雙手掌碰過的東西都無一例外的變成了魚。
不能被那雙手碰到。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里扎根。
他不想以后只能在水里吐泡泡。
所以接下來他的身法更加小心,不管是出刀還是收刀,都更為迅速。
刀刃在惡鬼身上留下血痕,自身偶爾被迸射的魚鱗劃傷。
他們打的有來有往,看似激烈,實際上一時半會,誰也奈何不了誰。
又一次和惡鬼交鋒,荒瀧一斗和玉壺拉開了距離。
這樣不行。
他撐不了太久。
鎹鴉帶來的援兵或許已經快到了,又
或許沒有。
不能再拖下去。
不然他必敗無疑。
出刀要更重,更快,更狠。
呼吸法全力運轉起來,肺部傳來撕裂一樣的疼痛。
他知道,這是自己要到極限了。
深呼吸了一口,他又提著刀朝面前的惡鬼沖了上去。
面對著如潮水一般綿密的斬擊,玉壺只感到了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