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生氣了。很生氣的那種。
雖然他本來也沒期待宮野春對他有多好,如果他真的有所期待,那他們一開始就不會成為朋友。
因為正常的人交朋友,付出善意,感受到善意,回報善意,這是一個固定的流程。
幾次下來,大家就能成為朋友。持續數年,就會成為親人。
但宮野春好像天生沒有接收善意的那根神經你會時常覺得,他讀不懂你的意思,也沒有和你拉近距離的想法,一個無論扔什么進去,都沒有回饋的黑洞,正常人是很難親近起來的。
但宮侑可能又隱隱覺得他是要對宮野春負責的畢竟是他撿回來的小狗。
又或許是他從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覺得總有一天,這個優秀的選手要為他所用,那漂亮剽悍的扣殺,將會成為他手中最棒的、最銳利的武器。
總之他們走到現在了。
但這些現在都沒了。
現在的宮侑的理智全都沒了,什么付出什么回報,什么正常不正常,統統拋到腦后。
滿腦子只剩下生氣。
好生氣他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他是我撿回來的狗誒
這種怒火在腹腔燃燒,演化成一種頑固的執拗,讓他不管不顧地站在那花店前,一直等,一直等,從天亮等到天黑,從清晨等到傍晚,太陽落山,夜幕攀上群山,化為一種神秘又落寞的暗紫色。
商業街前的燈一盞盞亮起來,下班歸家的人群涌入。
他好像要證明什么。
或許是不是我的錯。或許是我的付出沒有白費。或許是
“咦,小朋友”花店店主慌張地探出頭,“你怎么哭了”
或許是,他并沒有傷心。
“沒事”宮侑紅著眼圈,同手同腳、機械地走向某個方向,大聲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現在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洗手間進進出出。宮侑跟著人群進去,又跟著人群出來,帶著一臉水珠。冰涼的自來水讓他稍微冷靜了一點,稍淺的黑發濕漉漉的搭著,垂下一點水滴。回去吧。調整一下單肩包的背帶,宮侑邁開腳步。
算了。
就真當在喂狗。
狗有個什么的真心。
帶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宮侑走出衛生間,視線從對面居酒屋花里胡哨的招牌,再到被霓虹燈照亮的磚墻縫隙,再到花店前一雙熟悉的淺棕色眼睛
宮侑頓住。
宮野春站在花店門口,背著單肩包,明明是大夏天,卻穿著長袖外套,袖子蓋過手背,只露出指尖,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但他沒看清。
來不及看清,宮侑的腳步只停下一瞬,就大步邁開,然后一步比一步快的,再也沒停下的向那家伙沖了過去。
宮侑在小孩旁邊停下,憤怒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你怎么現在才來啊你干嘛去了”
這一巴掌挨得結結實實,但宮野春連哼都沒哼一聲。他的腦袋慣性的低下來,手緩緩抬起來,捂住后腦勺。宮侑后知后覺發現自己下手有點重。有點后悔又不想道歉,語氣軟了點,還是硬著脖子罵人,“都說了九點啊難道你以為是晚上九點嗎笨蛋”
宮野春低著頭,小聲dquoheihei沒有。rdquo
想看uuu寫的狐貍也要打排球第27章第二十七只狐貍嗎請記住域名
宮侑的火又起來了,“沒有你為什么現在才到”
“啊,原來你等的人就是他啊,小朋友。”花店店主抱著一盆康乃馨從店里走出來,插入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