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帽子一鉆出來,就“噗通”跪在了季雅云面前,一邊磕頭一邊急著說
“娟子,救救我救救我娟子,救救我吧”
娟子
我和孫屠子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季雅云。
卻見她面色冷狠,咬著牙問“我的孩子呢”
狗皮帽子仍然跪在地上,反手指著車頭的方向“一個男的領著三個小孩兒去那邊了”
接著就又繼續朝季雅云磕頭“你救救我吧,那些兵太狠了,他們不把我當人”
季雅云沒理他,加快腳步往前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口唇開合,似念似唱的發出我聽不懂的音節。
盡管她前面吟唱的我都沒聽懂是什么,但卻聽清了她睜開眼后說的最后一句
“蛟鱗河村牛大方,去找陰司官爺報到吧。”
話音一落,狗皮帽子更是磕頭如搗蒜。很快,就從我和孫祿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牛大方
那不是段乘風說的,當年村里的那個無賴懶漢嗎
他怎么會在車上
我顧不上想個中環節,拉住季雅云急著問“你是誰”
季雅云像是剛從夢里醒來一樣,看著我喃喃的問“怎么了”
“你是季雅云還是小雅還是”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那個名字我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季雅云剛才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對了,那些既像是法訣,又像是唱歌的鬼話絕不是她應該會的。
我雖然聽不懂她說的是什么,可我好歹是個陰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她剛才唱的分明就是薩滿巫歌,也就是東北跳大神的所謂的巫咒
“老徐禍,我怎么了啊”季雅云看著我,像是不知所措,又有些惶恐。
我用力甩了甩頭,“沒什么,沒什么”
我只覺得我頭都快炸了。
要按照段乘風先前說的,村漢牛大方早在蛟鱗河出事那年就已經漏進河里死了啊。
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這列火車上
而且就剛才的情形來看,那分明是季雅云用薩滿的法門把他給超度了
“禍禍。”
孫祿搭住我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卻是斜睨著季雅云,“那個牛大方,說的那些兵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凜。
兵
難道說
回想起段乘風述說的關于蛟鱗河的往事,我緊了緊牙關,從包里拿出兩把竹刀,遞給孫屠子和季雅云,讓他們拿著防身。
孫祿接過竹刀,季雅云卻有點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但最終還是把竹刀接了過去。
我把手在包里摸了摸,和孫祿對了個眼色,繼續往前走去。
沿路看著每節車廂的標識牌,看到一個數字,我心就是一提。
徐榮華就在下一節車廂里。
他為什么會在這列火車上
他居然是外八行的人
進入車廂,我第一時間看向那個靠窗的座位。
這一刻,我終于看到了除了我和季雅云、孫屠子、牛大方之外的又一個人。
那人面朝著窗外,似乎在對著流動的夜色發呆。
那瘦削的背影,正是我先前幾次見過的徐榮華
“你”
我走上前,試著想和他說話,可如鯁在喉的只吐出一個字。
但是從反應來看,他根本聽不到我說的話。
“吧嗒”
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了一聲輕響。
季雅云腳步一頓,和我、孫屠子一起看向她自己的腳畔。
“這這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季雅云轉向我,猶疑的問。
我和孫屠子對視一眼,再次看向她腳邊的一個小紙團。
孫屠子眼珠轉了轉,不管不顧的上前一把將紙團撿了起來。
展開了一看,頓時露出一副無比怪異的表情。
我這時候也是不管不顧了,一把就將展開的紙條搶了過來。
可是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種如墜云霧的感覺。
皺巴巴的紙條上只有四個字
徐家有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