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貓正好伸著前爪,就像剛才扶人的是它。
唐士子“”
不可能吧
可是身后沒人了,難道是這個說話老氣橫秋的小孩
王道長奪舍的這個小孩是被餓死的,盡管經過王道長魂魄真元的滋養,又被岳棠與胡修士好好地養了兩個月,看起來還是很瘦弱,一只小手能扶得住一袋米嗎
唐士子雖然不信,但還是規規矩矩地道了謝沖著自己身后的方向,別管是貓是小孩還是路過的鬼魂仙人,禮不可廢。
阿虎歪著腦袋看他,覺得這個人有點傻。
還沒想完,腦門就被一只手按了按。
阿虎不用看就知道是岳棠。
它立刻屏息斂神,裝成一個弱小不會化形的靈寵。
修士偶爾會養一些靈性很高的飛禽走獸,靈寵身上沒有妖氣,通常不會修煉,實力都是吃丹藥吃上去的。
所以阿虎出現在這里,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過等會進入青松派山門就要小心了。
此時鐘聲越來越響,一下下仿佛敲擊在眾人心頭。
山道石階上的人步伐都開始放慢,眉頭緊皺。
唯有岳棠一行人沒有受到影響。
為了不顯眼,岳棠刻意放慢了步伐。
他往后看,王道長的道心堅定,阿虎根本沒有世俗之心。
往左看,唐士子略顯緊張,眼睛倒是睜得很大。
“”
心有雜念的人,就會感到鐘聲撞擊著頭,心神不寧,腳下沉重。
唐士子竟然能在未曾修煉的情況下抵御了鐘聲這只能用赤子之心來形容了,縱然身處未知之地,也沒有太多貪惡嗔懼的雜念,僅僅只是緊張忐忑與好奇。
看看周圍那些筑基修士,動作都有遲滯,根本無暇分神去看別人。
人活在世上,總會有所求,看不開,這很正常。
岳棠輕嘆,連他也不例外。
因為活得越久,看不開的事就越多。
但如果一味地糾結在其中,一誤再誤,境界就會受到影響,這也是很多散修無法寸進,只能另尋機緣或者拜師宗門的原因。
青松派不是挑選圣人完人,他們只要求拜師的人能走完幾百層石階即可。
“咣”
最后一聲悠長的鐘鳴。
唐士子猛然感到腳下一空,他嚇得要叫,忽又落到了實處。
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古怪建筑在迷霧里出現。
它歪歪斜斜的,每個樓閣每條回廊都像是胡亂拼湊疊加的,周圍懸浮著數個用途不明的發光石球,整座建筑都在緩緩轉動。
“是符箓,每一堵墻都是符箓的一部分,這這是個陣法”王道長低聲驚嘆。
岳棠亦感到目眩神迷。
他見過天庭的山神敕封,也見過地府的鬼神敕封,可是他揣摩很久,總覺得少了什么。現在他忽然醒悟,不是天道太過玄奧,而是他在陣法符箓這方面懂得還是太少了。
岳棠從前不涉入任何紛爭,不去秘境,不貪圖大宗門的傳承,一心一意地參悟天道,這是岳棠自己的道。
當岳棠意識到預言給他留下的時間不多,想要未雨綢繆,就必須增長見識,觸類旁通了。
不過,岳棠不需要拜師學藝,青松派的功法對他沒有幫助,他不用走別人的道,他只要多看幾眼這座青松派的宗門建筑,或者對著洪江天堤沉思片刻,即刻有所悟了。
“原來如此。”
岳棠心念一動,隱隱感覺自己有把握讓兩種敕封融為一體。
山鬼,大概可以真正“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