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下水撈東西才帶上他的。”
負責開車小鳥和林苑解釋,“不用擔心,這些娃娃進污染區的次數比你多多了。他們自打分化出精神體,就開始往污染區里摸。有時候運氣好,摸出個好東西,夠全家人一年半載的嚼用。”
“跟著我們進污染區,能提前拿到錢,還安全點,比他們自己摸進去好。”小鳥繼續說,“他們也沒錢去讀哨兵學院。基本到了十五六歲,就會直接進軍營。有些甚至活不到那個年紀。”
過了沒多久,一個黑黑瘦瘦的母親追了出來,林苑以為她或許是追來阻攔自己孩子去那危險的地方。
結果那位母親扒拉著車欄遞給男孩一塊又干又冷的麥餅。
大聲交代她只有十來歲的兒子,“家里沒吃的了,一定要多帶點東西回來。”
有點不得莫歸的意思。
“看吧,家里的大人也不會管。在我們這地方,大部分父母,并不怎么在乎孩子。”
小鳥雙手握著方向盤,她剪著短短的寸頭,臉上微微有些曬斑,一點發白的車燈倒映在她的臉上,帶出點看淡的冷漠。
林苑透過后視鏡,看到那個新上車的男孩。
大虎正搓著他的腦袋,男孩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彼此一幅相互很熟悉的樣子。
“二十個帝國幣。”林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心里算了一下。十個蘋果。
十個蘋果就讓這樣年紀的孩子高高興興跟著去污染區冒險,甚至這里所有人都覺得很正常。
小鳥噗嗤一聲笑了,“你以為能有多少。你這次下來,特研撥下經費。五個名額,像我們這樣級別的哨兵,也就一人五十帝國幣,已經算是多給的了。大家都想陪你去,為了爭這個早上打了一架。我們幾個贏了才有機會來的。”
車輛沿著大路往前開,最初的時候道路兩側有很多人家,煙火籌集,人聲鼎沸的。
漸漸的,屋子里的燈光和人聲就少了。逐漸只剩下荒蕪的廢墟,破敗死寂的建筑物零零星星地呆坐在路邊,被繁密的植被掩在身后。
這里本來都住著很多人。隨著污染區的一再擴散,人類只得一避再避。
吉普車在一排紅色的警示標志前停了下來。
“就在那里。”大虎下了車,指著前方一個巨大的紅色的警示牌給林苑看,“那就是五號污染區的邊界。”
“不能靠得太近,有時候邊界會突然擴散,防不勝防。”哨兵們交代林苑。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教林苑關于污染區的一切知識。教會她一切,是保護她的最好方式。
雷歇爾就是因為污染區的邊界突然擴散,為了救人被卷進去的。哨兵們謹記這那一次的教訓。
下了車以后的哨兵們,從車上搬下來不少東西,一副準備埋鍋做飯的駕駛
小牧甚至已經麻溜地把母親給他的麥餅放進火里烤了起來。
林苑呆站在那里,覺得很詫異。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個人終端,又抬頭看看天色,確定現在還完全沒到吃午飯的時候。
“姐姐你是第一次進嗎”蹲在火邊烤著餅的小男孩抬頭看她,笑得兩眼彎彎,“污染區里,也分白晝和黑夜。現在還沒到時間,不能進去的。”
他還把烤熱的餅遞到林苑面前,“你吃嗎”
在他的印象中,林苑這樣白白凈凈,大城市來的姐姐,肯定不可能接他的餅。
但他是一個很聰明又精于人情世故的孩子,別人吃不吃是一回事,禮貌上的客氣他從來都做得很周到。
林苑用手指從他的餅上掰下來一半,“那我就嘗一點。”
小牧徹底愣住了。
嘿嘿,他舍不得
快,快給他吃了,就當著他的面
舍不得又要主動分出來,好奇怪的人
不好吃,被騙了
他傳遞過來的情緒里,這東西為什么那么香
不好吃,和那個蘋果一樣,被騙了
臭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