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所謂的遲疑到底有幾多是真,大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她給出這個回復后,黃巾渠帥梁某與“謀士”喬某對視了一眼,都在心中打出了個滿意的評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算是皆大歡喜了。
或許唯一不太歡喜的就是明明也可以算是贏了角力,卻被梁仲寧提前準備的繩索大禮包和群毆待遇給重新捆成了粽子的典韋。
喬琰暫時也拿他沒什么辦法。
以她現在的條件,要與動腦子的人暫時達成同道的狀態,遠比讓靠力氣吃飯的人認可她容易得多。
梁仲寧和典韋還不同。
黃巾軍是只要給飯吃就能被“收買”的,更看她有一層看經學大家弟子的濾鏡在。
典韋卻顯然不能理解,這個瘦弱的孩童有何值得他俯首之處。
就像喬琰也不知道,田氏到底是什么運道才能讓這“古之惡來”暫時為他們所用的。
饒是她已經激活了謀士系統中的簽到系統,看到了在簽到獎勵里存在諸如臨時屬性卡之類東西,能暫時彌補她力量不足的弊病。
但要想達到擊敗典韋的力氣,顯然還差得太遠。
不過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反正別看梁仲寧的臉上挨了一記,他對典韋依然覬覦之心不死,想來不會缺他一口吃的。
人既然死不了,就總有讓她下手的機會。
比起典韋,還是田氏塢堡中的人要如何處置更重要一點。
既然已經完成了順理成章暫時留在賊船上的目標,她便該進行下一步了。
要梁仲寧看來,這些人習慣了優渥的生活,和與尋常人有別的待遇,大約是不會愿意投效黃巾,成為他這個渠帥麾下的一員的。
處在黃巾和大漢官方勢力對峙的當口,這樣的豪強勢力既然已經失去了自保的資本,那么最合適的處置方式無疑是直接取了性命。
這就是亂世之中的游戲規則。
梁仲寧倒是還記得此前對喬琰的承諾,想著還是要與嚴喬先生說一說才好。
于是被關押著的田氏家主聽到屋外傳來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并非是彼時在塢堡之外的高聲叫罵,而是低聲提及,他在對田氏一族的處置上想考慮一下斬草除根。
田氏家主田洮握緊了拳頭。
這的確是最合適的處置方式,可也無疑是田氏的滅頂之災
但奇怪的是,他旋即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這聲音說道“先前我觀渠帥命數,致命劫數并不應在田氏,我倒是覺得可以將這些人物盡其用。”
田洮耳聞那黃巾渠帥問道“敢問嚴先生,何為物盡其用”
他雖未能親見這兩人此刻的神色,卻并不難從梁仲寧的語氣里聽出了對對方的尊敬之意來。
意識到這特殊之處,他與胞弟交換了個眼神,面上浮現出了幾分深思來。
他又緊跟著聽到那被梁仲寧稱為“嚴先生”之人說道“渠帥既占濮陽,又有全據兗州的野望,那么對這些豪強就不能隨意處置,示之以武力令其不敢反抗是一方面,挖掘其人脈勢力為己所用是另一方面。”
“塢堡主之間多數都有聯系,乃至于結盟,這位田氏家主大約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