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黃巾之亂初初平定之時,她倘若能給自己加碼證明,她的存在能有讓大漢國祚延續的可能性,像是一種讖緯之兆,那么這個侯位也未必不能落成。
劉宏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帝王,這種有意思表現在喬琰一番思量之下覺得,或許也只有在對方在位的時候,她才能有這個機會封侯。
對方的治國手段多有不妥之處,唯獨在平衡外戚、宦官和世家的手腕上絕對合乎一個帝王應有的水準。
喬琰原本應當屬于世家陣營,但喬羽夫婦命喪黃巾之亂,喬玄又壽數不久,這就讓她
有了成為獨立于外的第四方的可能性。
但是這個加碼需要掌握一定的分寸。
倘若太重,讓在位的皇帝對她心生忌憚之意,反而不妥,極有可能干脆以性別為由撤回這個封侯敕令。
倘若太輕,又容易讓人生出一點別的想法,也是喬琰絕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既有孝悌之名,又無強盛外戚,還有玲瓏手段,豈不正是現年十一歲的劉辯最合適的皇子妃人選
喬琰才不往這個坑里跳。
她的目標只有那個,雖然不知道是個什么侯,但只要是列侯便無妨的位置。
要處理這個加碼輕重的問題,看來需要利用一下此行前來的三人,還有那場她本想從張角這里收割到聲名的辯法之會了。
營帳內的燈燭迸濺出了一朵燈花,在她的眼角余光中閃爍了一剎,也讓她將被“封侯”二字而引發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她心中稍有了些底,便也自不必因為這個消息而失眠。
且看明日吧。
她吹滅了燈燭,令這營帳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系統原本還想問問她這到底是得出了個什么結果,但看到她露出了幾分倦容和衣睡下的樣子,又問不出口了。
以宿主的本事,它有什么好擔心的,還不如擔心擔心沒好好宣旨的張讓,和現在就已經被她用來套話的淳于瓊。
它最后只小聲說了一句。宿主晚安。
次日的曲周城下軍營,喬琰依然是在系統鬧鐘的提醒下醒來。
而淳于瓊則是從酒醉之中醒來。
在他醒來的時候,還覺有幾分意識不清醒。
他隱約覺得自己昨日好像說出的話有點多,只不知道他說出的話里到底沒有什么不該說的。
但他想了想也沒覺得自己知道什么特別的秘辛之事,想來就算是酒后開口有些百無禁忌,大概也出不了什么大問題。
大概吧
想到這里他便在這軍營中百無聊賴地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努力回想著他到底在跟劉備的交談中到底都說了些什么東西。
只是酒精的麻痹最后也沒讓他成功想出其中的關鍵信息。
他隨后又得知,劉備已經和昨日一樣早早地便出營剿匪去了,他就是想從對方那里得到一個答案,也顯然是一件無法做到的事情。
淳于校尉決定不為難自己,想不起來的就直接當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