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這種想法打開了第二封奏表。
上面醒目異常的三個大字映入了他的眼中。
請罪書。
同樣是喬琰的字跡。
這過分直白的表達讓劉宏不由一愣,但顯然,他的那些個疑惑應當都能在這封請罪書中得到答案。
該說不說,戲志才給喬琰草擬的草稿,在對喬琰這爆發動機的描述上著實是相當精妙。
劉宏非但沒有看出這不是喬琰親筆所書的口吻,反而好像是身臨其境地看到了這年少失怙的縣侯在抵達樂平后是如何以此地為家的,又是如何在發覺有蝗災跡象的時候,選擇立即上稟州府。
最后在蝗災真正到來的時候,因州府短視,為免貽誤時機,干脆選擇殺上了門去,先將人給扣押了起來,等到解決了蝗災的情況再說。
劉宏差點破口而出一句“真是膽大包天”,就看到了喬琰所寫的下一句。
大致意思便是,她雖然知道她這么做是錯的,但是她下次還敢,只是思前想后覺得太對不起陛下的信任了,因此寫一封信來告罪。
隨信附上了此前寫給州府的建議書以及從張懿的地方搜到的一封特別的書信,以證明她這被迫攜箭上門的舉動實屬不得已。
劉宏看到這里捏了捏眉心,感覺自己敕封的這位縣侯好像當真是個了不得的刺頭。
但看到喬琰這一番爆發,反而讓他對這個太過早慧的孩子少了幾分提防的情緒。
好歹還是有些孩童做派
就是太會得罪人了些。
這樣的人注定了只能當一個孤臣,而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權臣。
劉宏心中思忖,這好像對他來說也并不算是個壞事,又緊跟著往下看了下去,見喬琰寫道
當然,錯了就是錯了,沒按規矩辦事就是要接受處罰的,如果陛下要用囚車將她送來洛陽審問,她絕不反抗,聽憑陛下處理以正國法。
不過,樂平相程立并不支持她此番的行動,甚至在她離開樂平的時候,還派出了縣尉做出阻攔,只是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太讓人意外了,這才沒能追上。這件事情不能怪他沒有盡早做出阻攔的舉動。
而之后州府下達的各種指令都有官印加蓋,在此等情形下,無論是樂平相還是上黨、雁門等地都只能聽從她的指派。
故而其中的種種責任,她大可以一人承擔。
為表她如今已是個“成年人”,在寫就這封請罪書的時候,她苦思良久,決定給自己取個表字。
蝗災之禍,填埋溝壑,付之一炬可也。
并州尸位素餐之輩,付之一炬亦可也。
琰為火色光華之玉,正合此道,取一燁字;舒有雅意,中分舍予,故以表字云
“燁舒”
燁舒
劉宏端詳著這請罪表上筆畫崢嶸的兩個字,先前攢蹙而起的眉頭舒展開了不少,也忽然朗聲笑了出來,“好啊,好一個喬燁舒”
“也好一把舍予之火”,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