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心中忖度了一番后回道“并州虎狼之地,以其文典之才不宜長居此處,不若將其撤職刺史,給一中原州郡太守位置繼續磨礪。”
此前是袁氏將其托了一把,現在將其重新放回原本該去的位置,只怕也正合適陛下的心意。
在聽得劉宏沉吟片刻回了個“可”字后,袁基意識到自己做對了。
這句話也只能從他們袁氏的口中說出來,才能確保這場縣侯奪權太守的事情,不會引發更大的波瀾。
但也更能讓劉宏因張懿的無能所生出的憤怒,絕不會波及到他們袁氏身上。
而有了這個開頭,隨后的安排也就好定得多了。
不過在這樁事里還有個麻煩事。
劉宏環顧一周,又問道“并州方遭逢蝗災之難,不可無刺史督查,以各位愛卿看來,何人堪配為并州刺史”
既然要將張懿撤職,尋個平穩地方去做太守,更符合他本身的能力,那么誰來做這個接任之人呢
如黃琬這般的人才不多見,資歷和年歲足夠的人也大多在其原本合適的位置上,貿然調任多有不妥。
但總還是要有人出來給劉宏一個答案的,總不能個個都安靜站在這里。
崔烈想了想決定開口。
先前的問題令人失措,但這個關于并州刺史選什么人的問題,他卻覺得還是相對好回答的。
而且這也未嘗不是個讓他洗脫名聲的好機會。
他沉聲答道“臣有話想說。”
在劉宏準允之后他說道“先時傅南容言,涼州不可棄,令臣聽來振聾發聵,已知先前意圖讓大漢自斷臂膀的舉動實屬不該。故而此時不得不說,涼州不可棄,并州亦不可棄,此為頭等要務。”
雖然說這種明擺著是在給自己挽回臉面的事情,必定也會遭來一部分人的恥笑,但這話說出來肯定是要比沒說的情況要好的。
崔烈一邊給自己找足了心里安慰,一邊說道“如此,這接任的并州刺史必得有雄闊督戰之心,勇據匈奴之愿。”
聽聽他這話說的,現在就有骨氣多了
崔烈對自己言辭堂堂的表現頗為滿意,又說道“也正如先前袁太仆所說,對樂平侯需得以德行名士教化,責令其改正言行,若是安排一名士前往,樂平區區小地而已,難免有些不妥,倒不若這并州刺史可兼任此事。”
“臣以為,所選的并州刺史該當兼具二者。”
然而讓崔烈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下一刻便聽到劉宏說道“那便由愛卿去吧。”
“”崔烈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比先前被劉宏點名發表意見的時候還要茫然得多。
眼見他這等表現,劉宏語氣淡淡地問道“君非德行教化之才”
崔烈也不能說自己不算。
他這最令人詬病的事情就是花錢買官,但偏偏買官這件事是由劉宏折騰出來的,若是說此事不合適,也就無疑是在說,劉宏這位帝王的決策失當。
以他那家學傳承,加上他兒子崔鈞剛舉為孝廉的情況,他也同樣不能否認這一點。
“君非誓抗匈奴之人”劉宏又問道。
崔烈同樣不能否認這個問題。
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怪自己為什么要說話說得這么快,現在好了,他先自己說了傅燮的話將他給罵醒了,這么一來,他再說自己沒這個膽子對上匈奴,便是個欺君之罪。
既然這兩者都不能反駁,那也就是默認了,自然很符合他先前建議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