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侯于軍事領兵上的天分毋庸置疑,于蝗災之亂中的表現也可圈可點,然并州牧下領州郡,上承天子,并非只靠著臨機應變和劍指匈奴就能勝任的,其中的政務庶務繁雜,督轄州中官員亦不能只憑書信往來,需有得力人手予以協助。”
“楊彪不才,敢問喬侯,倘天子以并州牧之位相屬,對此事是如何考慮的”
楊彪仿佛當真是格外認真地在問詢此事,以至于讓人一時之間難以判斷出,他對于喬琰接掌并州牧之事到底持有的是個什么態度。
但要喬琰看來,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機倒是恰到好處。
她出列回道“如若陛下不考慮收回成命,我想向陛下求兩道旨意,以保能盡州牧本分。”
劉宏有點意外于喬琰的這個表現,卻還是讓她說了下去。
“其一,崔公既為太原郡守,與州府同在,請陛下依然準允其繼續承擔教導之職,其歷任太守至于廷尉,于庶務文書上尤為擅長,正可從旁協助指點。”
這到底是協助還是監管,劉宏在心中自有一番評判,她主動提及此事,顯然也知曉這并州牧的職權過重,是該稍有節制的。
這倒是讓他在從先前的無人可依情緒中緩過來后,不由生出的后悔情緒,在此時稍稍減弱了幾分。
“其二呢”劉宏問道。
“其二,先太尉張伯慎作戰不利,撤職理所應當,但我聽聞張公知人善任,多有提拔有識之士為太尉府掾,其中料來多有通曉律令文書之人,不知可否從中擇選幾位前往并州任職”
太尉府掾
劉宏居于南宮之后,對三公府的情況知曉得也要比先前更多些,這太尉府中說是什么賢才以他所見還真沒幾個,不過通曉律令倒是確實應當做得到。
想想曹嵩反正是來這個位置上混日子的,太尉府掾中確實可以分出幾人來給喬琰。
這個請求雖然怪了些,卻也的確有可行之處。
并州有喬琰在,在制定總行事方針上想來并無問題,缺的是將其指令修補更正,而后按照大漢律令制定為文書的人,從太尉府掾里選人任用確實可行。
也的確是對于楊彪所提問題的回復。
在他準允后又見喬琰對著楊彪回道“州牧一職,位高權重,不敢輕忽,琰之長處在敢以匈奴血,鑄我漢家關,的確少了幾分為政經驗,然有心于細枝末節處事事小心,絕不敢以想當然之舉行事,不知衛尉以為如何”
“喬侯這句話已足以說服我了。”楊彪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笑容,“敢以匈奴血,鑄我漢家關,望喬侯以此為志。”
他話畢便退回了隊伍之中。
這便是個已沒什么意見的表示。
劉宏朝著下方不再有人意圖開口的百官隊列看去,而后在喬琰的身上停駐了最長的時間。
因這殿堂燭火的映照,他臉上的神情顯得并不那么清楚分明,仿佛是在沉思權衡著什么,但他最終還是開了口。
“既然眾卿都無異議,那么
朕意已決,以樂平侯為并州牧,司并州軍政要務。”
在喬琰出列謝恩之時,劉宏又緩緩開口道“燁舒,莫要讓我失望。”
這可是并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