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她真是一把為大漢接續基業的舍予之火,壓制得住那擔任度遼將軍的韓馥,也能一面鎮守好這并州邊關,一面在他所需要的必要之時領軍來援。
他心中的種種想法都匯聚成了這意味深長的六個字。
但好在,此番先有盧植的助力,后有楊彪的發問,倒是省卻了他不少口舌。
屋內點著炭盆,劉宏卻覺得大概是他的身體更差了些,以至于有種滲入骨髓之中的冷意,他提了提精神方才說道“關于涼州牧和荊州牧”
“如今荊州零陵、桂陽之亂,有長沙太守孫文臺出兵,情勢可控,涼州賊子寇邊,有皇甫義真在,亂象漸有收斂。但涼州牧與荊州牧,必得允文允武之才,方可勝任。”
一聽到這兩塊關鍵性質的肥肉被劉宏給放了出來,喬琰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她這個新落定的并州牧可能是個透明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匯聚到了這兩個位置上。
但想想劉宏拋出這位置是為了進一步平衡權力,絕不可能讓人如此輕易地得到這位置。
果然他緊跟著就說道“兩州州牧事關重大,我有一遴選之法想請各位參謀一二,不知可否。”
“如有政績卓著,且有膽魄面對此局面者,以文書自薦送來朕處,荊州何以解決宗賊之亂,涼州那馬騰韓遂如何處置,羌人如何安頓,于文書中一一寫明,由朕從中選出最合適的人選,和列位公卿商議決斷。”
這個法子
袁紹沉思了片刻,又與袁基交換了個眼神,以為其中確有袁氏操作的空間。
以論述的方式分析情況,正是他們這等人的長處。
好像還真有一爭的資本
袁氏是如此想的,其他人到底也如此,反正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不如先回去各自謀劃一番。
喬琰步出這崇德殿之時,左右四顧所見不乏野心勃勃的面容,正于這日頭初升之間顯出幾分古怪來,又聽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回頭一看正是衛尉楊彪。
他先一步開口說道“今日殿堂之上出自公事之念而發問,想來喬侯應該不會怪罪才是”
喬琰回道“若無衛尉這番秉公發問,我還無法得以向陛下討來這兩份旨意,又如何會覺得有冒犯之處。逾制擢升,本就應當慎重而行,衛尉此番發問問得極對。”
“我這話里倒也有幾分私心,”楊彪嘆了口氣,“小兒楊修如今正為我父于弘農守孝,我因奪情之故回朝任職,于書信之間聞他有意于三年期滿后回返樂平于喬侯手下做事。”
“以世家子弟之舊例,沒有這般規矩的,我勸阻不得,只好令喬侯處先多些政令傳達之官員了。”
楊彪顯然對楊修覺得樂平是個讓他長進之處這件事頗為苦惱。
楊賜在世之時,楊修到底年紀尚小,便是稍有任性倒也無妨,可在此時這個年紀,又有喬琰這等少年縣侯珠玉在前,這想法便有些不妥了。
既然如此,不如讓并州多些可用官員。
有此一遭,楊修要么就得更上進些,便是在并州混上幾年也無妨,要么就知難而退,按照他所規劃的路線成長。
他心中種種思慮便成了那殿上一問,此時又朝著喬琰最后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在殿上說過了,此時便只一句恭祝喬侯了。”
“不,”他剛走出兩步又轉了回來,說道“該當說是喬并州才對。”
喬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