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一朝的朝會上,除卻朝臣都不難看出他為了掩飾自己的面色,而在臉上涂抹了不少脂粉之外,好像又和去年的此時沒有太大的區別。
就連何進都覺得可能劉宏還能再茍延殘喘地過完一年。
但服侍劉宏的近侍卻清楚地知道,這位陛下已經到了夜不能寐,時常嘔血的地步,禁宮之中也不乏人員調動。
他已經到了能拖一日是一日的時候,也將給幼子鋪路提上了流程。
他先是秘密召見了蹇碩。
要解決何進,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兵權,西園八校中身為上軍校尉的蹇碩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怎么都該已經替他掌握了一支勢力,更已經替他判斷出了到底何人是他的可用之人。
只是西園八校里有世家舊吏,劉宏難免要擔心這些人中會有走漏消息的存在。
所以他給蹇碩的任務是先潛中調動可信之人,在必要的時候持天子詔行事。
而后,他以讓驃騎將軍董重向董太后定期請安的理由,在太后的居所,與董重做出了一番交代。
在三月的中下旬,他才開始調動皇城內由張讓等人篩選出的可信近衛。
只是他佯裝無事,處處小心地朝著何進舉起屠刀,卻并未想到會在第一步就出現了一個紕漏。
頗得蹇碩信任的司馬潘隱,雖是蹇碩的心腹,卻在早年間,甚至是何進還未曾發跡的時候,便與之結為了故交。
蹇碩的兵卒調動所為何事,也自然不可能瞞得住這位軍司馬。
于是他向何進告了秘。
三月之末的大將軍府中,氣氛壓抑一如冬日。
得知了天子有意誅殺他消息的何進,陰沉了一張臉坐在上首。
先前劉宏只是想要節制他的兵權,他都已經在與何苗的交談中,表示他們必須做點什么來改變局面,現在殺機已經被明晃晃地擺在了他的面前,也就更是如此
君要臣死,臣
臣也是要反抗的
他已經享受到了這等大權在握的呼風喚雨,又如何會甘愿成為一個陪葬品。
他朝著下方的眾人看去。
這大將軍府中的人才濟濟并沒有讓他緊繃的神情有任何舒展,誰讓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些人中的一部分也難免懷著自己的小心思。
可反正他都要死了,這些人再有多少小心思也得將其給收起來。
他們怎么都得先保住他何進的命,否則劉協登基,蹇碩張讓等人輔政,可難保不會出現第三次黨錮之禍
“本初,你有何想法”何進環視了一圈,干脆來了個點名。
被點中名字的袁紹,倒是沒有突然被問詢的慌亂。眼下的局面還未曾超出他的估計,天子位置的更迭,確實伴隨著風險,但伴隨風險而來的,還有他們一直在嘗試達成的誅宦機會
這是風險之中的機遇
他回道“天子屬意幼子,方要除去將軍,但外患除定,天子也絕不愿意看到京師爭斗相持形成內亂。”
這話說的不錯,劉宏只想要快刀斬亂麻誅殺何進而已,并不想給后代留下一個殘破不堪的京城。
袁紹見何進面露沉思,繼續說道“大將軍不妨召集四方軍閥,以聽命于將軍的勇武之士屯兵河東,震懾京城。陛下或會回心轉意。”
何進遲疑了片刻,咬牙問道“本初以為何人可用”
袁紹朝著董旻看了一眼,回道“西涼董仲穎可為一助力。”
西涼匹夫,用之罷之容易,正是此時首選,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