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他們若是想要活命,只能按照陛下所制定的計劃來走。
蹇碩被張讓瞪了一眼,忙不迭地又往董重的頭上再度補了一刀,將他的頭顱給取了下來,以布帛包裹好后,跟隨著張讓一道回到了那宮城之上。
他只覺手中的包袱燙手莫名,在看到城墻下方隊伍的時候,方才恢復了幾分冷靜。
那何進自覺穩操勝券,看向宮城的目光中也不免有那么幾分貓抓耗子的惡趣味來。
對上這樣的目光,蹇碩深吸了一口氣,將包袱給拋了下去。
何進還在等著看人垂死掙扎的戲碼,卻忽見城墻上丟下了個帶血的包袱來,徑直滾到了他的馬蹄之前。
包袱因為未曾捆縛得格外嚴實,便在此時松散了開來,露出了里頭的那顆頭顱。
此時只是黃昏時分,卻還不到光線昏昧之際,何進清楚地看到,這顆頭顱的主人正是才進入南宮的董重
對方臉上驚愕的神情還被定格在死前的一瞬,也顯然沒有任何作偽的可能。
何進驚了一跳,將他駕馭著的那匹駿馬都往后退了兩步,在仰頭朝著城墻上望去的時候,臉上更是不乏驚愕之色。
他當即怒喝道“張讓你這是何意”
哪怕這好像是個對他來說的好消息,也未免太驚人了些
他隨即就聽到了從城墻上掩體后方傳來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要比先前顯得虛弱不少,充滿著一種情緒上的疲累。
張讓回道“何大將軍,這宮城之內成百上千人都是想要活命的,我張讓雖是個閹人宦官,沒有后輩,卻也有兄弟親人,也是要活命的”
他繼續說道“大將軍,可否容我問你個問題,若是你如了身邊那些人的意愿,將我等宦官勢力給盡數鏟除了,屆時他們已不必再用你這位大將軍作刀,他們真的還能對你如此尊敬嗎”
“大將軍,休要聽他”袁紹剛開了個口就被何進抬手示意,打斷在了當場。
在城墻上的張讓已又說道“若是大將軍你還背負著一個,為了讓皇子辯即位而行逼宮之舉的名聲,士人之口有勝于刀刃,難道不會對您行口誅筆伐之舉,直到將您給架空下臺嗎”
何進的眉頭動了動。
張讓的這番話著實也是他心中所懷的擔憂。
只是因為如今這些人還對著他好一番恭順表現,北軍五校的調度權柄也還處在他何進的手中,這才讓他將這種擔憂暫時給壓制了下去,而讓送劉辯即位成為他此時的頭號要務。
他又聽張讓說了下去“我不瞞著大將軍,天子已然大行,如若大將軍不敢相信此事,可先派你隨從入南宮來瞻仰陛下遺容。我等數位常侍的尊榮都懸系于陛下一人之身,此時只能依靠轉投大將軍求活。”
“那驃騎將軍董重身死于陛下的嘉德殿內,到底是因何事被誅殺的,大將軍可自行言說。我等縱然手握皇子協繼承大統的詔書,也可將其交給大將軍。”
張讓說到此時不免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極力遏制住自己在此時極力求生的掙扎。
“我等已為大將軍做了一次刀,若是不容于將軍,也唯有給先帝殉葬這一條路可走了。可想到大將軍許也將步我等后塵,倒也沒有遺憾”
“你不必此時挑撥離間了,”何進掩飾住了心中的動搖,又往那董重的人頭之上看了一眼,這才重新朝著城墻上望去。“你有何條件說來聽聽,我也并非不容棄暗投明之人。”
袁術袁紹兩兄弟不由在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妙。
何進這屠夫看似說了句并無偏頗的公道話,可實際上有無被張讓說動,他們兩人絕不會看不出來。
又聽那張讓在城墻上說道“請何大將軍在派人入城見過陛下遺容與皇子協登基詔書后,只帶二百人與二位皇子入南宮宮城,扶持皇子辯登基后,令新君下達一張保住我等性命的詔書。屆時”
“我等必將銷毀手中所有不利于大將軍與皇子辯的證據,從此唯大將軍與新陛下馬首是瞻”
張讓一字一頓地說道“敢問大將軍,意下如何”,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