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保持的”喬琰替他將后半句話問了出來。
曹昂還是臉皮薄了一點,在這個各方勢力之間還只有董卓與反董卓兩方,而在內部的友軍之間沒有這么明顯界限的時候,若是曹操本人身在此地,必定直接問出來了,換了曹昂在此卻要先猶豫一番。
見曹昂頷首,喬琰回道“只因我告訴他們,最遲一月,我等必然渡河而擊”
最遲一月
她斬釘截鐵的進軍時間決定,讓曹昂不由驚了一跳。
不等他提出疑問,已聽到她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此番袁本初與盧公和劉玄德會師于河內,本可走孟津渡方向而來,但因我已在此地,便與孟德兄等人會師于酸棗,徐州、兗州、豫州所興之軍伍多匯聚與此。袁公路則與孫文臺會師,襲太谷關,目前正屯扎在魯陽地界。洛陽已呈面包圍之勢。”
曹昂回道“正是如此。”
“五年前我曾與孫文臺在長社有過一面之緣,此人生性急烈,今日不改,”喬琰并未提及孫堅和張咨之間的矛盾,只接著說了下去,“若令其速攻太谷關,以其當年先登南陽、斬殺黃巾逆賊的做派看來,不過是一鼓作氣而已。”
這是第一路。
“酸棗會師之地有數路大軍,董賊必定以為我方需多番商榷、調配軍糧、平衡兵力,此皆為耗費時日之事,增派兵馬前往成皋便難免懈怠,不如以速攻之法破其堅壁,此為趁其不備。”
這是第一路。
“我屯兵于此,固守營盤,似待時機,對面一關守將卻不知,我隨時可渡大河直撲洛陽,破關而入,此為示敵以不能。”
這是第路。
“而若是給董賊以應變時機,且莫說其可征發多少兵將,此賊手握天子與朝廷重臣,如若挾以為質,難免令我方投鼠忌器,顧此失彼。以袁氏為例,袁本初與袁公路起兵在外,袁次陽與袁士紀等人卻身在洛陽,若不能速勝,必為董賊所持籌碼。”
這話說的的確不錯。
袁氏與弘農楊氏的情況不同。
同為四世公之家,他們的官運卻遠比楊氏昌隆,雖本家在汝南,卻在京中有相當數量的嫡系子弟。
也正是出于這種顧慮,又因此番會盟之中有盧植這位被先帝欽定的輔政大臣,故而在曹昂離開酸棗前來孟津的時候,集結的隊伍中已暫時敲定由盧植作為這個盟主,而非是袁紹。
不過尚有些爭議在于,盧公所擁有的本部人手欠缺,不若袁紹所募集的兵馬多罷了。
但以曹昂尚顯天真的想法,卻覺得這也并非是什么不能解決的問題。
他收回身思,便見喬琰伸手指向了身后的地圖,“子脩且看”
地圖之上的洛陽八關被她著重標示作了紅色,哪怕其上的小字還有些看不分明,要認清這些地點卻已足夠。
她說道“如若太谷、旋門與孟津可同時攻破,屆時我分兵兩路,一者直撲函谷關方向攔住董賊去路,一者守邙山,以防其走河東脫逃,酸棗盟軍揮師西進,魯陽聯軍奇襲北上,董賊出入無門,唯有授首伏誅而已。”
“此計,宜快不宜慢。”
“若能如此,這一月之期是否正是最佳的時候”
曹昂凝眸看去,篤定回道“不錯,確是這般”
若如喬琰所說,南路為一鼓作氣,東路為趁其不備,北路為示敵以弱,那么正是路合擊的最好時候。